田沁鑫的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完美拉上国话2015杭州演出季大幕

09.11.2015  10:21

    烧脑的,残酷的,嬉笑的它们是否照见你的现实

    “张爱玲说。我说。

    上周六,田沁鑫导演的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最后一句台词,女主角佟振宝含着泪,一字一字,缓缓而道。

    投影上,红玫瑰次第绽放。台下的观众,手里捏着一支红玫瑰,或是白玫瑰,走出剧院。至此,为期大半个月的“全杭州 看世茂”中国国家话剧院2015杭州演出季的3部话剧、6场演出、一场讲座,完美落幕。

    这朵玫瑰,是送给爱看戏的你。

    査明哲的《长夜》、王晓鹰的《萨勒姆的女巫》、田沁鑫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外加青年导演黄盈的讲座《关于戏剧的N+1种可能》,仔细回想,它们是殊途同归的。黄盈说得好:国话的作品,不是讲一两个段子,甩几个包袱,而是着眼于人的话题,着眼于人的卑微与高贵。

    比如,很多人以为,改编张爱玲的戏,不外乎言情的路子,加一点文艺的台词,但田沁鑫怎么会那么简单?

    “很多人以为她写言情,其实她是通过爱情写社会问题,洞察能力非常强。”田沁鑫很想知道张爱玲的作品到了今日,是否依然有生命力,所以有了话剧《红玫瑰和白玫瑰》。

    没想到,男主角佟振保变成了女主角佟振宝。台下看过原著的文青,会心一笑,因为想想也有道理。

    田沁鑫想探讨的是,女人养家为什么就不能有脾气,不能拥有其他感情,或者说另一个自己?

    在小说里,这是一种隐秘情感,但在舞台上,导演把它彻底放大了——佟振宝居然还有两个分身,两个人来演。导演太懂女人心了,谁的内心,不是住着两个自己,经常在打架纠结呢?

    台上,我们看到两个她,撕扯、打骂、搀扶……却永远分裂,彼此倾轧。其实,选择谁都没有对错,没有好坏,到最后,只有寻寻觅觅而不得的遗憾。

    这不就是我们自己吗?

    “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认真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整部戏里,“张爱玲说”,时不时出现一下,大家才被拉出戏来。其实,台下的人,笑的笑,哭的哭,71年之后,我们还在听张爱玲的话,却也没有比她更懂得爱。

    这就是田沁鑫的高明之处——此时,早已不是张说,而是我说。

    “戏是给人演的,不是给人读的。写了戏,总希望做戏的渡一口生人气给它,让它活过来,在舞台上。

    张爱玲的这句话,是对国话这三部作品最妥帖的评价。

    田沁鑫渡了一口气,让佟振保活了过来,站在了我们中间。现代戏总是被人怀疑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其实,它最考验一个导演的分寸,是否贴心贴肺,是否道出了生活的真理,是否细微之处见真情。

    另一部王晓鹰的《萨勒姆的女巫》,改编自著名作家阿瑟·米勒的《炼狱》。和张爱玲相比,米勒的原著并不好读,而且故事来自于300多年前,发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萨勒姆镇的一个真实事件。撒谎,可以活,诚实,就得死——依然是关于选择的问题,却比红玫瑰还是白玫瑰来得沉重、烧脑。可是, 没有人退场,人的心头,有时候,是需要用沉重来压一压的,在远离繁琐生活的剧场里。

    记得去年,2014国话杭州演出季,査明哲带来了《死无葬身之地》、王晓鹰则是《哥本哈根》,从残酷程度上来看,査导更胜一筹。而今年,两位副院长如约而至,一向走黑暗国际范路线的査明哲,却突然来了一记东北味十足的《长夜》,而且还打了明星牌:刘威、小陶虹。

    然而,不在舞台上“开枪”,也可以同样残酷,中国的城市化过程中的现实问题,是可以通过舞台表现的。

    烧脑的,残酷的,嬉笑的,归根结底,还得照见现实——这应该是一出好戏应有的态度。

来源:钱江晚报        作者:记者 马黎 通讯员 陆姝颖        编辑:高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