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派油画的艺术担当

08.04.2016  08:09

对潘鸿海而言,忆江南是他一生画不尽的江南忆。

人们看到,五十载春夏秋冬,潘鸿海永不歇息地在油画布上挥洒热情,从以前的《姑苏行》《江南行》《绣江南》到眼前正在创作中的《国学大师》《良渚文化》……竟如此专注,如此投入,痴痴地长久地沉淀于本土,以近乎于问道者的执着、工匠式的虔诚,编织营造着他的一帘水梦,在清澈碧影中演绎生命的涟漪,在喧闹拥挤的画坛唱彻江南牧歌,逐渐从量的积累开掘出自身的艺术母题和艺术语言图式符号——浙派油画。

何为浙派油画?

浙派人物画”在国画人物画坛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曾经有领风气之先的辉煌,如今仍然是中国人物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源于潘鸿海早年就读的中国美术学院。由于它所具有的深厚的文化内涵和技术含量,也由于它以一个文化艺术氛围浓郁、历史积淀深厚、体量庞大的教学结构为后盾,它具有巨大的辐射力和吸引力,深刻地影响着社会,这是任何其他画派无法比拟的。

与此同时,潘鸿海以中国画写意手法表现写意人物风景油画,在风格各异、学术思想也不尽相同的中国庞大的油画行列中,以自己独具代表性的作品和学术观点,延续和发展出“浙派油画”强大的生命力。

潘鸿海记得:那是1983年,他赴美国芝加哥艺术学院讲学,从纽约、洛杉矶到旧金山,看遍了世界名画。用卖画的美元背回了两只箱子的画布和颜料,也带回了信心:“我得到了启迪,我要做一个中国的油画家。一个成功的画家一定是画自己最熟悉的题材。所以,我要坚持画江南。

潘鸿海又选择了难上加难——用油画画江南布衣,画江南土地。

他问:提起江南你会想到什么?是“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还是“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抑或是“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他感叹:随着现代工业文明步伐的推进,记忆中的小桥、飞檐、黛瓦……正在一点点消逝,不远的将来,纯粹的江南也许将无处找寻。

我看见潘鸿海笔下所演示的人物精神,十分平民化,弥漫着通俗、健康、明朗的韵致。虽带有田园主义的理想化倾向,然而那梦却分明真切到可以触摸。

潘鸿海画布上的表征以水乡的婉约豪放精雅并见,多在叙事抒情之间,多在诗经、乐府、雅调之中,思而无邪,一咏三叹,有来自生活本身的朴美。

他画水乡,不累,甚至有一种如画面之上波光粼粼的快感。从天际线开始的,黛瓦白墙,石桥水岸,一层层地落下来,那笔总把门楣窗扉、瓦苔墙草的细节依次带来。水乡的气息很快就造了出来。等到描绘水面之时,那既是尾音,也是高潮。波光摇曳的倒影带着一种现场发生的喜悦,把水乡点染得清新生动,那水光的涟漪几乎是自己跳到了画面之上。

检视潘鸿海走过的水乡之路,我们也许会发现,有时倒也要有一点如他这种埋头拉车的精神,回首之间,路不就在脚下吗?如果说《晚归》这类上世纪80年代的作品在画法上还明显带着那“茫然”胎记的话,那么经过“红肚兜系列”的单纯走向鲜明成熟,时至今日以《良渚文化》中的人物、景色为对象的创作,也日渐显示出其作品可贵的美学和文化意义。

潘鸿海当然知道,画好油画布上的江南水乡题材很难。

痛苦折磨,艰辛探索,痴心不改——潘鸿海画油画依然,画江南水乡依然。《幽幽庭院》《江南春雨》《寻常巷陌》《良渚文化》《国学大师》……一幅幅唯美、温情的“浙派油画”永远定格在那里,并将随着岁月愈演愈浓。

来源:浙江日报        作者:刘慧        编辑: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