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司令”的转型之路

24.04.2015  20:05

鸭司令”的转型之路

来源:中国环境报  4月24日  第6版   

◆本报通讯员董国梁  记者晏利扬 

    

   还没走近黄官法的鱼塘,就听见挖掘机“突突突”的响声。走进新砌的围墙,只见一方碧波荡漾的水塘,塘堤上挖掘机正在工作,完工的地方已经铺上了如毯的绿茵。塘堤上还用预制水泥板架起了垂钓平台。老黄把他的设想告诉记者:“我已经投入六七十万元,挖了这个六亩见方的鱼塘,打算建成一个垂钓休闲农庄。” 

  随行的街道干部告诉记者,半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臭味熏天、污水直排的养鸭场。说起老黄的养鸭场,那就要追溯到半个多世纪前了。 

祖孙三代书写养鸭传奇 

   黄官法7岁时,就跟着爷爷、父亲,当起了小小“鸭司令”。老黄的爷爷叫黄相玉,那时家里穷,为了全家人的生计,黄相玉买了百来只鸭子,开始了祖孙三代的养鸭家业。那时,粮食匮乏,连人都喂不饱,更别说用饲料喂鸭子了。那时的养殖模式有点像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爷爷带着全家人,到处赶着鸭子跑,安徽宣城、屯溪、宁国,湖州安吉、孝丰,哪里没去过?”  黄官法点上一支烟,向记者娓娓道来,“不同的地方,庄稼成熟的时节不同,哪个地方庄稼收割了,我们就把鸭子赶到哪里,让鸭子们找掉落在田里的谷子吃,我们全家就跟着鸭子风餐露宿、四海为家。” 

  上世纪50年代初开始,全国上下进行农业社会主义改造,黄相玉这样的私有制养鸭模式也是改造的对象。黄官法的父亲黄春德子承父业,受聘为县里“蛋鸭养殖业合作社”的“鸭司令”。黄春德夫妇,加上一双儿女,都成了居民户口。黄官法说:“那时,穿的套鞋也是‘鸭业社’发的。”五十年代末,国家进入“三年困难时期”,黄春德全家“下放”,又变回了农业户口,但养鸭家业还在继续。 

  上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黄官法所在的新溪村。黄官法从大队里买下了400多只鸭子,在自己的责任田里办起了鸭场。鸭场越办越大,老黄成为临安最大的养鸭专业户,成了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老黄的鸭场不仅用了自己的责任田,还承包了村民的抛荒田,面积扩大到了七八亩。每年存栏蛋鸭都有一万五六千只,多的时候达到两万多只。年平均销售收入二三百万元,毛利也有二三十万。 

鸭司令“退位”办起农家乐 

  2014年,临安市启动了“五水共治”工作,老黄的鸭场因为“直线距离苕溪小于500米”而被列为关停的对象。 

   苕溪是太湖的源头,临安下游的青山湖也是杭州城西居民的饮用水源。上万只鸭子在苕溪河畔养殖,新进的小鸭子还得在苕溪里放养两三个月,难免要对溪水造成污染。省里提出开展“五水共治”,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民生大事。虽然没有上过一天学,不识几个字,但这些道理,老黄心里也是明镜一样清。 

  几十年的“鸭司令”面临“退位”,黄官法虽心里有所准备,但终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镇街、畜牧局的干部初次上门做工作时,老黄死活不肯答应。说自己年纪大了,就靠养鸭糊口,再就业也不容易。老黄的老伴甚至对上门做工作的干部破口大骂,说宁愿让“政府抓去坐牢”也不拆鸭舍。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街道干部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老两口骂得悻悻而回。老黄提出了鸭棚改成生态农庄的想法,街道干部大力支持,积极为他办理审批手续,减免相关费用,帮助他学习水产养殖、农庄经营的技能,还积极帮他推销存舍的鸭子,尽量减少老黄的损失。街道干部江婷说:“我们已经数不清上门做工作的次数了,慢慢地,老两口从抵制,到拉锯,到最后终于感化和配合。” 

  为推进畜禽养殖治理工作,临安市政府出台了《畜禽养殖污染综合整治工作方案》,各镇、街道也出台相应配套方案,充分考虑了养殖户的切身利益。市、街道不仅对养殖户给予政策奖励,还对他们转业、转产进行技能培训、引导创业、技术指导。“这个鱼塘,前期投入养鸭赚来的,加上政府补助了一些,资金问题就解决了。” 

  老黄虽然难舍自己干了一辈子的“鸭司令”称号,但对农业局、街道干部的热情帮助还是心存感激,对未来充满希望。他说:“现在,老百姓的生活富裕了,休闲娱乐方面的消费越来越多,我办这个垂钓休闲农庄,来钓鱼的人也可以来这里放松放松心情,赏赏苕溪美景,尝尝农家土味,估计两三年后赚的钱比养鸭那点辛苦钱还多呢。” 

关停养殖场换来好环境 

   据临安市畜牧局的工作人员介绍,2014年“五水共治”工作启动以来,临安全市范围内已经关停养殖场(户)531个,拆除养殖栏舍及管理用房13.5万平方米。完成污染治理、修复改造和标准化提升养殖场578个。建设有机肥收集处理中心  3个,建立沼渣沼液社会化服务组织3个,落实生态消纳地13.3万亩。 

   通过一年的治理,临安的水环境质量有了明显的提升,全市4个出境断面水质全部稳定达到Ⅲ类以上,高锰酸盐、氨氮、总磷三大指标同比去年分别下降5.6%、23.9%、1.4%,杭州市12个考核断面100%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