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以升奉命炸毁钱塘江大桥 “抗战必胜，此桥必复”

1937年12月23日，国民党军政当局为阻止日军利用钱塘江大桥南侵，将大桥炸毁。照片由浙江省档案馆提供

    在浙江省档案馆馆藏的抗日战争老照片中，有好几张是关于杭州钱塘江大桥的。这些照片，包括大桥被炸毁现场以及日军在大桥边集结、巡逻等场景。可以说，钱塘江大桥见证了杭州抗战史上的许多瞬间。

    如今，这座近80岁“高龄”的由中国人自行设计、建造的第一座双层铁路、公路两用桥依然发挥着交通要道的作用，并且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吸引着来自各地的游客。

    钱塘江大桥，是抗战历史的见证

    初夏的钱塘江，宁静安祥，钱塘江大桥就静静地横卧在江面上，不时有船只从桥洞穿过。

    大桥最上层的公路桥，车流不断，两旁的人行道上，则有不少游人在驻足、拍照。公路桥下层是铁路桥，也不时有火车通过。

    “只要不下雨，我每天都要在桥上走个来回，已经坚持20年了。”正在桥上快步走的杭州市民张先生对记者说。

    见一旁有游客在拍照，张先生主动跑了上去，给他们讲解起大桥的历史。

    “可别小瞧这座桥，它这‘一辈子’的经历可坎坷了，特别是在1937年抗战期间，这座桥才刚刚造好两个月，就被炸了。”张先生对游客们说着。

    桥下，江涛声不断，它们和大桥一起，见证了那段硝烟弥漫的历史……

    一张张老照片，留下战争印记

    张先生所提到的那段历史，是从父辈那儿听到的；后来，他又阅读了大量相关的资料，对钱塘江大桥的历史有了更多的了解。

    江流涌动了70多年，如今的钱塘江里，或许还沉积着当年的一些痕迹。一些喜欢在江里游泳的市民，还能偶尔捡到疑似抗战时期遗留的勋章、帽徽、子弹壳。

    在浙江省档案馆馆藏的抗战老照片中，记者找到了好几张有关钱塘江大桥的照片：1937年12月23日，国民党军政当局为阻止日军利用钱塘江大桥南侵，将竣工通车仅两个月的钱塘江大桥炸毁；日军在钱塘江大桥边集结、巡逻……

    从这些照片上可以看到，大桥的主体结构和现在相似，只是周边的环境更显荒凉，无论是在桥面上还是在周边，除了日本侵略者，看不到更多的人影。

    照片里，炸毁后的钱塘江大桥成了一座断桥，行人、车辆无法从桥上通过。而这座断桥的背后，是中国人民反抗侵略的辛酸与不屈。

    为阻敌军，通车才89天的大桥被炸

    1937年8月14日，日本飞机首次空袭南京、上海和钱塘江大桥。主持修建钱塘江大桥的茅以升在《钱塘江建桥回忆》中记下了当时首次遭袭的情况。“据回忆，当时，桥工未完，战事已起，铁道部和浙江政府都严令赶工，全体职工也尽自己最大力量。但整个大桥工地已经笼罩在战时气氛之中。其实就是在同日寇抢时间。日本飞机此后常来骚扰但始终没有伤及大桥本身。”

    1937年9月26日，钱塘江大桥开通，大批军火物资通过大桥运往抗战前线。

    1937年11月16日，茅以升在钱塘江大桥工程处接待了一位南京政府派来的要员，他是南京工兵学校丁教官。在出示了一份南京政府绝密文件后，丁教官对茅以升说，如果杭州不保，钱塘江大桥就等于是给日本人造的。

    1937年12月23日，茅以升奉命炸桥。当天下午5点，日军的先头部队已隐约可见。而随着一声巨响，钱塘江大桥的两座桥墩被炸坏，五孔钢梁折断落入江中。

    总长1453米、历经925个日日夜夜、耗资160万美元建成的钱塘江大桥，最终在通车后的第89天，瘫痪在日寇侵略的烽火中。日军士兵友永河夫在硝烟弥漫中，拍下了炸毁后的钱塘江大桥。几十年后，友永河夫来到北京，带着对战争的忏悔，将他拍摄的这张照片亲手交到了茅以升的手中。

    炸毁大桥的这一天晚上，透过苍茫暮色，茅以升凝视着由他一手建起又下令炸毁的大桥残影，望着江北岸愈来愈亮的枪炮火光，他满腔悲愤地在书桌前写下8个字：“抗战必胜，此桥必复”。

    茅以升的愿望直到1946年才得以实现。抗战胜利之后，钱塘江大桥被修复，成为浙赣线上的关键性工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