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电影的感人之道

21.12.2015  16:12

    “沉默,一望无际的沉默,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从2013年的《地心引力》到2014年的《星际穿越》,同样的开头用在这些公认的“年度科幻神作”影评中,屡试不爽。今年,轮到了获得第73届金球奖3项提名、国内票房已接近6亿元的《火星救援》。

    影片在国内上映已进入第4周,凭借强劲的口碑,上座率仍保持在50%以上。这样的成绩并不多见,可以追溯的是2012年由李安执导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不知是不是巧合,两者的上映档期几乎相同,且都根据畅销书改编,故事框架也很相似:一个人,没有多余补给,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自救。

    结果,印度洋上的少年派用了227天,而在一场火星风暴中与机组同事失联的宇航员马克则用了549个太阳日——光看数字,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漫长得足以摧毁求生意志,然而看完电影你却不得不承认,主人公的主观能动性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或者说,命运在跟他们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后,总算在“命悬一线”与“化险为夷”的高空摇摆时,向后者倾斜了一些,而且,还不止一次。

    如果你只对视觉奇观感兴趣,那么《火星救援》绝不会让你失望。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样,我会推荐你去影院看IMAX 3D版本——尽管票价不菲,但原著者安迪·威尔的文字再生动、准确,也不如被化为光影后来得震撼。两个多小时的“火星漂流”,很少使用绿幕,大部分镜头在约旦著名的“玫瑰沙漠”瓦迪拉姆取景,最终效果由实景拍摄加CG技术共同完成,加上环抱式银幕的催化,让观影者仿佛与影片中的主人公一起,置身于寸草不生的火星表面,甚至会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孤独无助感。

    也有温暖——与其他科幻灾难片相比,《火星救援》中流淌着一种难能可贵的乐观主义精神,即使故事的时间设定是未来,地点在一个人类尚未登陆、仍存在许多好奇和疑问的星球上。

    在没有空气、水、食物的情况下,植物学家出身的马克开荒种地,自主研发培育了外星土豆,并通过卫星与地球取得联络,最后还开着一架“敞篷飞船”逃生成功。当他在键盘上敲出“不管我去哪里,都是第一个” 、“我要用科学干出一条生路”这样充满自嘲又积极向上的句子时,笑,是每个观众的本能反应。但此时,如果镜头正好移到男主角马特·达蒙的脸上,你会看到一种焦虑和渴望交织的表情。除此之外,还有“”—— 也只有怕,才会提高警觉,才能保持求生和求知的状态。

    从整体看,故事由马克被遗留火星和来自地球、太空船的合力救援两条线索构成,缺点在于,“拼接”时没有注重一体的呼吸,留了接缝。还有较真的科学家指出,影片一开头就出现了 一个科学错误——即使火星上的风速达到了每小时160公里,也不可能发生“吃人”的大风暴。

    导演雷德利·斯科特今年已78岁高龄,曾执导过《异形》《末路狂花》《普罗米修斯》《角斗士》等里程碑式的作品,《火星救援》可以说是这位有“科幻之父”之称的导演的“非主流”之作:整部电影对感情的处理尤为收敛,大胆砍掉了爱情线和亲情线,而是专注于探索、解决、征服科学问题,从头到尾保持一种冷静而克制的视角。这同时也是一部没有反派的硬科幻作品,唯一的反面角色就是极端环境和突发事故。

    要知道,一部以求生为主题的文艺作品,有太多地方可以煽情了,但在《火星救援》中,我们收起了本该恣意挥洒的泪水,跟随主人公用大量的科学公式和计算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当看到泥土里钻出的茁壮幼苗时,共鸣和感动也在心里默默生根发芽。

    其实写到这里,我又想再去看一遍了。

来源:浙江日报        作者:吴孟婕        编辑:汤馨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