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花情 总是乡愁

26.03.2017  21:24

  冯翔先生,一位老编剧老作家,在他刚跨进八旬高龄之际,却如一页耗尽了春华的枯叶,从冬季的大树上飘落,回归生育他的大地。

  先生曾是我年轻时敬重的老师之—。那时的我,和许多文学青年一样,爱写剧本写书,像冯先生这样的剧团编剧,显然是我们的前辈,他们的国学功底,是我们很少能超越的。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交替的那段时期,我经常和杭州艺术界的几位戏剧家在一起,听冯先生等说戏讲艺。

  那时,藏匿在闹市中的杭州艺术研究所,是一座木结构老建筑,走上摇摇晃晃的楼梯,就是老艺术家聚会论道的金銮殿。我在这里遇到了冯翔先生,因他和研究所的盛志强是至交,而拜师盛老的我,也称冯翔为老师。

  那时,老中青几代艺术家、作家聚集一起高谈阔论,畅想连篇。

  那时,冯老师创作的戏剧在杭州以及周边县城上演,反响不错,像大型越剧《唐伯虎智园梅花梦》等,拿现在的行话讲,获得了较高票房号召力。如以当今媒体可遍地轰炸的局面,冯翔先生也说不定早成知名人物。

  命运使冯翔先生一辈子默默无闻,或者说无甚大作大为,但只要生命不息,冯翔先生便追求不止。在退休以后的数十年里,他竟然每年出版一部长篇小说。《梅韵》《玫瑰新艳》《海棠欲开》等长篇小说,均是其内心浓郁乡愁的解读。如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烟雨花情浓》(共六部),以德清山水为背景,道尽了江南水乡绚丽的风俗民情,抒发了浓浓的家国情怀。包括他去世前的2017年1月中旬刚拿到校样本的长篇小说《困局》,也充满了浓浓的解不开的乡愁……

  关于冯翔先生的身世,听其他人时有提起。他生于绍兴市马山镇宁桑村一书香门第。其父冯文治当年从绍兴到德清,以牙医及商人的身份从事地下革命工作、进行抗日斗争,直至身份暴露,在被日伪追捕的途中去世。此后冯翔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新中国成立才安顿下来。上世纪80年代,在挚友以及老一辈艺术家顾锡东等人的关心下,他成为剧团编剧,得以发挥才华,而此时的他已人到中年。曾听他说过,家族中他这一辈名字中都有个玉,他的两个胞姐一个叫美玉、一个叫宝玉,一个堂姐叫润玉,他叫鸣玉。鸣玉,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该是家族寄予的期望。

  在冯翔驾鹤西去的消息传来的当日,与他灵犀相通的盛志强先生,伤感中当即写下挽辞:“出身望族,少小勉学奈何半世多坎坷;著书立戏,笔耕不辍自有建树慰亲朋;一路走好哦!

  “自有建树”,是对老作家、老艺术家满满正能量的评价。记得冯翔先生于2000年出版的长篇传奇小说《生命之树常青——灰学创始人孙万鹏传奇》,为英国剑桥国际传记中心所青睐;2003年与孙万鹏合作的长篇小说《澄江情》拍成了电视剧;2012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运河情歌》,是长篇叙事诗。这年,冯翔先生已经75岁,但他的情思和胸怀还像年轻人一样灼热。这样一位老而弥坚的乡土作家、草根作家,并非如人所猜测的那样获奖无数,就我所知,他在2008年的第四届“良渚文化杯”全国戏剧大赛上,获得“余杭戏剧突出贡献奖”;在面向全国开展的“猜想良渚”故事有奖征文活动中,他的作品获得三等奖。

  但是无疑,冯翔先生用他的作品让我们懂得了乡愁。如今,像他这样的老先生一个个离去,我希望留住他们的精神财富,留住乡愁……

  让我用学者陈景超先生写给冯翔先生的哀诗,作为此文的结束:“本是英雄后,偏遭世匠磨。文章成药石,生命渺风波。苦恨秋晴少,笑留大作多。如今归物化,忆起总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