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字感激文字 过年·四个人的读书笔记

13.02.2016  08:52

长假时分,总有人会说,推荐几本好书吧。

什么是好书?这似乎很难界定。这是个最好的时代——纸书依然灿烂如昨;这也是一个最让人担忧的时代——新书太多,多到令人目不暇接,难免很多出版物成为过眼烟云。

好书肯定并非只意味着新书。

有个朋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读胡兰成。买来各种版本,着迷于书中那些细微的变幻,读久了,有次碰面,感觉他整个人的状态与面容也与胡有七八分的神似。这就是把书读到骨子里去了,胡兰成的作品对于他来说,犹如佳偶,不离不弃,如痴如醉。

有的人,穷其一生,对于他而言,好书可能只有一部。他的山河岁月,他的梦里乾坤,都被这一部书给书写穷尽了。

更多的人,开卷有益,博闻强记,他们有着惊人的阅读量,这是最令人羡慕的读书方式。

每一本深刻读过的书,与你的人生就有了纠葛。它们替你写出你不曾浇灭的胸中块垒,它们比你爱得更为痴狂,那也是你想要而未能抵达的秘境,是我们后来的每一次选择。

是我们看过很多很多文字之后,依然有着最强烈的愿望,再一次以文字表达对它们的感恩。

晚清的虚火与民初的尘霾 ——读《晚清尽头是民国

曹晓波(作家,杭州方言研究专家)

从晚清到民国,很吊诡,一似历史的扳道工偶然扳错了道岔,轰然的车轮,居然顺顺当当开到了民国。这令多少学者高屋建瓴、条分缕析。思公的这本《晚清尽头是民国》,以人物着眼,毫无章法的反道回峰,从民国说到了晚晴。将有意顾忌或无意顾及的,不经意间娓娓道来,犹如说绸缎马褂内衬的拼接线脚,由此有了“马褂”的全面。

如此的比喻《》,似乎不妥,但早晚会露出的“线脚”,毕竟是历史的真实。譬如道光十九年(1139)的夏天,当“品行最具盛名,也是最有能力的官员”林则徐走上禁烟前台时,“他前面的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国际大舞台”。尚有“天威”的大清以及不懂当时“国际律法”的命官,强硬出手,拉开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序幕。其中的细枝末节,是“中国历史著述从来很少提及”的。大清由此逆转,列强洞若观火。

各人各命,落地上天。但是,当他们际会历史时,碰撞出的却是令人怦然的国祚命运。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青楼女子赛金花成了堂堂天朝的“救星”,慈禧因此幸免一死。如今,北京中山公园的汉白玉牌坊,就记录此事。当然,题额已改郭沫若的“和平万岁”。说大清的“血管”从此“迸裂”,并不为过。

人人都在加重共和到来的砝码,这就是《》中的形形色色。譬如,自嘲为大清“裱糊匠”的李鸿章,明知败絮其中的中国已非日本对手,应采取“阳交阴备”。被后世尊为“帝师”宰相的翁同龢,也知国力不敌,却逼李鸿章开战。《》以翁的门生王伯恭的书录,道出了翁同龢用意:李鸿章一旦战败,“将来就有整顿他的余地”。晚晴不得不败,就在于此。

标榜“共和”的民国由此到来,党人的打斗、暗杀与爆破,只是催化剂,也注释了民国必然的怪诞。这有点像今年的雪,千呼万唤是清雪,突兀而来的,却是漫天的茫茫莽莽。《》的浓笔似乎更在迷茫的民国,譬如袁世凯上台后杀北京市长的反贪决心;譬如章太炎从骂光绪开始,一路骂到“前清恶官”袁世凯、联俄的孙中山、北伐的蒋介石。将一个“尽头”两端的风雨中国,一根线似的串出了先天不足。

至于李大钊的“颠覆政府”,吴稚晖的“岂有此理”以及大幅的“宋教仁谋杀案之谜”,还有被人遗忘的上世纪30年代因描写中国农民而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大地》,都能见出作者竭力以“”的跌宕来表述历史的起伏相承之苦心。其中的前因与后果、必然与偶然,以事论事,绝无旁扯,并非一般的文抄公之泛泛。

晚清尽头是民国

思公/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9年9月

“标榜“共和”的民国由此到来,党人的打斗、暗杀与爆破,只是催化剂,也注释了民国必然的怪诞。

这有点像今年的雪,千呼万唤是清雪,突兀而来的,却是漫天的茫茫莽莽。

》的浓笔似乎更在迷茫的民国。”

来源:杭州日报        作者:        编辑:王剑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