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温州制造”复制到俄罗斯
工人在温商的鞋厂里加工鞋子
在占地100亩的厂区里,厂长樊正义看着黑色农田里长出的四季豆、丝瓜、蒲瓜,半天不愿意回车间。这里离莫斯科约480公里,离温州约8000公里,是温州伊斯利鞋业有限公司的俄罗斯分厂。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很多温商像樊正义这样致力于转型,不走单一的批发模式,以寻找稀缺资源、办厂、搭建交流平台等模式开辟新市场,对接国家“一带一路”战略。
【一项成果】
在坦波夫办厂一举两得
温州商人樊正义的工厂在坦波夫郊区。在这里,樊正义一边管理鞋厂的生产,一边抽空种田,他把从温州带来的丝瓜、蒲瓜、四季豆的种子,在厂区的土地上种了起来,他还让工人养起了羊和鸡鸭,和温州的厂区不同,这里有的是土地。
坦波夫是俄罗斯欧洲部分黑土区城市,伏尔加河流域的茨纳河从这里流过。久居俄罗斯的温商介绍,在坦波夫,才能感受到更地道的俄罗斯风情,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相对西化,坦波夫不同,这里保留了很多俄罗斯传统。坦波夫没有大城市的喧哗,在城内能感受到来自森林的清新空气。天,蓝得不可思议。
温州伊斯利鞋业有限公司总部设在瓯海区,是一家开了20多年的老鞋厂。1996年,该公司到俄罗斯开拓市场。温州伊斯利鞋业有限公司的俄罗斯坦波夫分厂,有200多名工人。其中90多人是从中国各地过来的,他们每年春节时回国;其余100多名工人分别来自俄罗斯、白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国。工人中,俄罗斯人和白俄罗斯人不愿加班,一到下班时间就走。中国人和中亚国家的人愿意三班倒,休息日也愿意上班。俄罗斯人多从事管理岗位,遇到当地一些检查,需要当地雇员出面。
车间是单层钢构彩钢房,生产环境跟温州双屿的大部分工厂差不多。樊正义在俄罗斯期间的工作强度很大,三班倒,“生产任务很重。”该厂有两条胶鞋生产流水线,一条聚氨酯生产线,6台机台转盘,去年产量400万双,今年预计生产500万双。他们在莫斯科商贸城里租有店铺。货物在厂里生产好之后,会被连夜装车运到莫斯科销售。遇到缺货,还没等货物卸下来,在卡车上就销售完了。
这些鞋子的鞋样是温州设计,在温州做成半成品,运到俄罗斯最后加工。至于鞋类款式,则按莫斯科店铺的反馈而定。他们还在俄罗斯注册了商标“In step”。樊正义概括了在俄罗斯办厂的好处:一、安全。在俄罗斯成立公司、申请注册商标,在当地加工,都在俄罗斯法律法规的范畴内运行,不存在货物手续不齐全或者纳税不规范,不会被查处。二、时间上有保障,运费更低。过去通过海运发货到店里,货物在路上时间很长,店里容易断货;现在这个厂区地方大,可以多发一些货储存起来避免断货。另外,从温州运来的成品要装在鞋盒里,所占空间大,运费也相对较高;而运鞋底和鞋面等半成品所需的空间小,运费相对就低。
【一种探索】
把琥珀蜜蜡原石运到中国加工
从中国到俄罗斯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俄罗斯莫斯科乐清商会会长王恒豹又要从莫斯科飞深圳了。去年,他和朋友一起出资在深圳办了琥珀蜜蜡加工厂后,他就成了空中飞人。从俄罗斯到深圳得转机,一次飞行要耗时十几小时,王恒豹乐在其中,因为两地有他所需要的资源:俄罗斯、乌克兰有优质琥珀蜜蜡原石,深圳有工价便宜手艺精湛的雕琢艺人。
俄罗斯矿产资源、森林资源丰富,彼得大帝在波罗的海岸边修建了一座用来避暑的夏宫,在夏宫花园里,即使夏天,也得披件外套。波罗的海因为波罗的山脉而得名,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出产的琥珀被人们称为波罗的海琥珀。
在俄罗斯经商多年的王恒豹找到了波罗的海琥珀原石的收购渠道,供应商在俄罗斯、乌克兰的矿区采购到原石,王恒豹根据不同等级用不同价格收购过来后,将其空运到深圳加工,雕琢成首饰、摆件后送到北京、广州等地的批发市场。
王恒豹说,他并不懂行,得有专业的技术人员一起做。俄罗斯琥珀蜜蜡资源确实很好,但就靠他目前这个团队,用空运带回有限的原石,那这个生意做不大。“如果两个国家有这方面的对接,有更加顺畅的渠道,我们就可以依靠国家层面的优惠政策,把生意做得更大了。”王恒豹说。
【一个平台】
在和平统一促进会交流信息
俄罗斯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和俄罗斯浙江华侨华人联合会合署办公,会长都是温商虞安林,办公地点在莫斯科米秋林大街,靠近莫斯科大学。
搭乘地铁出来,我们穿过莫斯科大学前往联合会办公地。莫斯科大学里,建在“麻雀山”上的教学楼是典型的斯大林式建筑,顶端是五角星徽标。该校的中国留学生介绍,1957年,毛泽东主席在这幢高楼里接见了中国留苏学生代表,向年轻人表达了殷切期望:“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莫斯科大学附近就是米秋林大街,这条大街上最能引起记者注意的是中国驻俄大使馆,五星红旗让人感觉特别亲切。
俄罗斯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办公地点所在的大楼外墙正在装修,大红灯笼正中间,是“雍和轩”三个汉字。进入之后,发现“雍和轩”是个纯中国风的中餐馆,厨师和服务员也是从中国来的。
雍和轩饭店执行经理王仁亮介绍,雍和轩主要投资人就是虞安林。中餐馆的楼上就是俄罗斯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办公地,温商也可以在这里聚会,交流获得的相关信息。
俄罗斯华文报纸《龙报》的近几期都有“一带一路”的报道,其中一条报道提到:中俄两国今年将在地铁建设、互联网及电影领域深入合作。这给在俄罗斯以商贸为主的温商带来新的信息。而近日,温州市商务局副局长潘平平带温州商务考察团考察了莫斯科等地,针对温商在俄罗斯面临的问题,他们建议俄罗斯温商发展互联网平台。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商业团体,也已经看到了俄罗斯温商的潜力。圣彼得堡侨领陈志刚在圣彼得堡开办了中国商务中心,中国商务中心向俄罗斯温商发出邀请,请温州商品参展。“有温商的市场,才会红火。”该中心总经理谢尔盖这么认为。
虞安林介绍,在俄罗斯的温商,大约60%在莫斯科、20%在叶卡捷琳堡、20%在新西伯利亚。据他了解,温州人在俄罗斯建立了七八十条鞋子生产流水线,一年生产六七千万双鞋子。不过,在基建设施、互联网、文化产业方面,俄罗斯温商涉足几乎为零。目前,俄罗斯温商也在努力提升商业模式抵抗风险,如果中俄在国家层面上进行更密切的合作,资金富裕的温商或许会在俄罗斯挖到更多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