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理解的匠心
01.04.2016 10:44
本文来源: 交通运输厅
让我对此改变态度的是一位叫潘法龙的造船匠。在见到他和他的小木船以前，我对手工制船的认知还只停留在小时候折的纸船印象里，并不知道打造一艘木船需要画图纸、放样、裁料、打磨、抹桐油灰、上漆等几十上百道工序，也不清楚一艘木货船的船体结构及其零部件如此复杂繁多，更没想过四五十人一起打造一艘300吨左右的木货船要一年半之久……如今，木质船在现代化工业的进程中早已退出市场，与纯手工制船有关的一切或也将淡出人们的记忆吧。
听潘老说，他16岁学造木船，20岁便出师自带学徒，1990年因市场需求转向制造钢质船……2008年金融危机后，造船行业陷入持续低迷。现在，他的徒弟中还在这行的已寥寥无几，虽然儿子还跟着他一起坚守在造船、修船第一线，但是儿子只会造工艺简化了的钢板船，手工木船这技艺似乎要止步于潘老他们这一代了。
“没人传承您打木船的这门好手艺了，很遗憾吧？”我顺着自己的情绪发问，等待潘老继续用他那钝拙而实在的方言诉说出自己的内心，却只看到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擦拭还未完工的小木船，然后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没有得到心理预期的答案，我不甘心。质朴的力量有时强大到让人不敢妄自忖度。那笑容里流露出的并非无奈，眼神里也没看到一丝带有配合意味的伤感。
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遗憾么？作为手艺人，难道不该比我们这些旁观者更为自己的手艺失传而感到惋惜么？疑惑无解中，突然想起New Balance那支一经推出便刷屏了各大社交平台的广告宣传片《致匠心》，视频中，走心的文案在李宗盛略带沧桑的旁白中缓缓道来：“手艺人往往意味着固执、缓慢、少量、劳作……但是，这些背后所隐含的是专注、技艺、对完美的追求。”
豁然间，我好像懂得了潘老那谜一样的微笑。一门手艺，一项技术，其实都是从无到有，也会从有到无，就算某天失传了，以后说不定也还能从无到有。比起徒然的遗憾和无谓的叹息，接受当下，专注当下，才是对外界质疑和不确定的未来更积极的反抗。
什么是“专注当下”？就像学造木船，潘老年轻时用四年不到的时间就当班长带徒弟，而有的人用了十几年也只能给师傅打打下手做助理。差别在哪儿，可能就在于那个“当下”，有没有专注投入，有没有用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经营。过去，潘老每天晚上都会用人家休息或娱乐的时间来巩固白天所学，精研细琢“如何才能造出更安全耐用的船”，所以进步得比同期学习的人都要快。
而眼前，造船业虽不景气，但船舶维修业务还算稳定，年近七旬了，潘老依然工作在最前线，空余时间就用来制作木船模型。至于手艺后继无人是否该遗憾，他好像无心关注于此，因为忙碌让他无心为之叹惜。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可以将船模制造发展为产业，那时徒弟们又不请自来了呢，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把心搁在当下，做到心手合一，钻研不减，热情不灭，始终如一，这或许就是匠人精神。大师也好，小人物也罢，只要专注当下，被自己手中所做的事情吸引，我们每个人或许都可以是匠人。
本文来源: 交通运输厅
01.04.2016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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