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大地震》原著作者张翎,新作《劳燕》书写战争中人性与命运的裂变
昨天下午,常年旅居国外的“海外华文”作家张翎应钱报读书会·华云文化咖之邀作客杭州,在悦览树书店与读者分享新作——长篇小说《劳燕》。
今年正值淞沪会战80周年,明天8月15日又是日本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的纪念日。书写抗日战争的《劳燕》,在这样具有纪念意义的时节,飞来了。
从电影《唐山大地震》原著《余震》,到书写远赴加拿大华工的《金山》和三代女人的世纪故事《阵痛》,再到近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的新作《劳燕》,张翎创作的小说题材,总是相异的。
但张翎说,正是有了这一系列的创作,才会有《劳燕》。
“这些书中也有共同的东西:当人被自然或人为的灾难逼到墙角的时候,人性会产生什么样的裂变,会怎样迸发出和平年代里面不具备的、巨大的能量。”
在《劳燕》中,她想写出战争对生命带来的巨大的变化,以及一直延伸到战后很长时间的创伤、疼痛。
开始创作《劳燕》的契机,与张翎旅居北美时曾经从事过的职业——听力康复师——有关。
“我接触到了一大批的病人,比如从战场下来的、退役的老兵。”张翎回忆,“战争和灾难过去之后,是怎么样影响一个人后来的一生?”
在为创作调研的过程中,张翎知道了在温州有一个叫玉壶的地方,70多年前,美国的援华海军曾在那里建立抗战的训练营。
张翎实地走访中,采访到的老兵,最“年轻”的91岁,最年长的超过百岁。其中一位101岁的老兵,从淞沪战役起,参战8年,“他是剃头匠,当年入伍就是因为给士兵剃头发。战争结束后,他回到故乡,还是剃头。结婚、生子,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当过兵、打过仗。”
直到最近,有老兵接受采访,回忆起他的名字,经过媒体曝光,家人、社会才得知这位老兵的事迹。
可以说,《劳燕》不是一部仅在书斋中完成的小说,它与真实的勇气和苦难密切相关。
张翎的小说中,对情节、语言的选择总是克制,内敛的。”我不期待嚎啕痛哭。我期待的,是欲哭无泪。”她这样表达。
著名文学评论家洪治纲是本次读书会的嘉宾,他说:“《劳燕》是聚焦式的,烘云托月式的叙述。它通过三个男人的视角,塑造了一个女人的独特形象。”
《劳燕》的叙事方式,通过三个男人的鬼魂追忆往事而展开,在中美合作训练营里,三个男人与因遭日寇强暴而逃离家乡的女主人公阿燕之间,产生了复杂、纠结的情感。张翎感慨,“我想战争是没法让女人走开的。尽管女人不直接参与战争,她们住在男人心里,就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战争中。”
读书会最后,张翎为现场读者和通过华语之声·KK直播观看本次读书会的朋友们读出了《劳燕》中的一节。
负罪后执行任务牺牲的战士鼻涕虫,被日军割下头颅。遗体被收回后,“对着已经稀薄的日光”,阿燕用针线将他的头颅缝回到身子上。“然后,她取下扎在辫子上的手绢,在鼻涕虫的颈脖上,围了一圈,遮住了那条缝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