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文化 在同一本书里完成了一次美妙的碰撞
8月6日下午,中国丝绸博物馆内的晓风书屋里,作家萧耳的新作《锦灰堆 美人计》读书会拉开了帷幕。女作家兼媒体人萧耳感谢在炎夏中赶来的读者朋友:“其实看书就可以了。”
看书——由广西师大出版社推出的《锦灰堆 美人计》是一部东西方文化观察随笔,内容分为三辑——“锦灰堆”是对中国古典文学和民国作家、作品的个性化解读。“窃玉记”打开一系列欧洲电影和书籍,从古希腊一直走笔法国、英国、葡萄牙文化等。“偷香记”是来自女性视角的一系列书写,犀利地解剖了现当代女性群体的处境和从中反映出的性别与政治问题。
这是一部东西方文化观察随笔。作者涉猎广泛,思维敏捷,对中国古典文化深入浸润,彰显出不俗的文化功底。作者既从中国古典名著《金瓶梅》《海上花列传》等作品切入,也从张爱玲、木心等现代作家入手,作出自己的解读。同时将视线伸向更遥远的欧洲文明和西方文化,使东西方文化在同一本书里完成了一次美妙的碰撞。
广西师大出版社北京人文中心主任张杰介绍,《锦灰堆 美人计》的装帧设计由著名设计师鲁明静完成。蓝、粉相撞的书封上画着两种静物:一本打开的纸书、一台老式留声机;和两种动物: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一只趴着休息的猫。
女人、猫、留声机、书。这两动两静的形象,或许是切入这本新书的方式之一。
书与留声机都将个人的经验和情感传递给更多的人。《锦灰堆 美人计》也是这样。
聚焦文学,《锦灰堆 美人计》注视着东、西方文化孕育的作品与作家:从木心到普鲁斯特,从《红楼梦》到《惶然录》——我这个人比较跨越。”萧耳说。“我骨子里可能喜欢比较古典的东西,所以会去写《金瓶梅》《海上花列传》等等;有一段时间喜欢西方的东西,出版三本书都是写西方文化;这几年,可能年纪大了,又回到了中国古典文化里。”
书中能够察觉出一个读者,多年来趣味的变化与累积。
文学之外,《锦灰堆 美人计》涉及的话题更加驳杂:摇滚乐、女权、酷儿理论、消费主义……“它的视野特别的开阔。”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许志强说,“这种开阔性,赋予这本书一种时尚的性质。我想这本书面世之后,会受到很多年龄层的欢迎。他们能够从各自的立场和兴趣,从这本书里得到启发。”许志强笑称萧耳是“读书界的‘流浪汉’”:去过很多个“书中世界”,向我们讲述她的见闻。
以此,“改革开放数十年,中西方文化在中国的碰撞所产生的‘积淀层’,也在书中有一种反映。”作家陈华胜建议读者,拿到这本书之后不要一口气看完:“就放在床头,一篇一篇看,慢慢品尝。”作家柳营也有同感,在读了两小时后后就“舍不得读下去了”。
许多读者们觉得,萧耳写作的笔法或轻盈或严肃,或热辣、华丽、直爽。她能够单刀直入地把自己的热情、兴趣和感悟,放入文章。在场还有读者分享,在读过萧耳《海上花列传》的书评后,又将书找出重看。有嘉宾表示,“带动读者”是文学评论重要的意义之一。
《海上花列传》成书于清末,用文言和吴语写成。后经张爱玲改编成现代汉语,又于1998年被侯孝贤改编成电影。萧耳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读一读原著:“这本书有文化学、社会学的意义,那个时代中国特殊的十里洋场,殖民地的状态,写得特别到位。
读书会现场还来了一位曾参演《杭州佬》的演员吴妈。吴妈是正宗苏州人。她用吴语读出了书中的一节;满堂彩。
创作、结集《锦灰堆 美人计》时,是萧耳处于低谷状态的一个时期。重要的的亲人刚去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写作处在低潮。”几个月之后,她开始写了。也通过这本书,走出了沉闷、无力的情绪。
女人与猫
“我是有些执拗的人,一个趣味至上主义者。”萧耳在《锦灰堆 美人计》的后记中写道。“你或许可以从字里感受到我慢条斯理的、有些私人气息的、刻意与这互联网时代保持距离的节奏。”如果将这段话缩句成一个字,自我、独处的“猫”是不错的选择。
陈华胜认为这样的坚守是难得的:“天空不再是蓝色,青草的颜色或许也将改变,“在这样的时候,一个人的“趣味至上”还是依旧,值得致敬。”
《锦灰堆 美人计》写了很多女人;包括书页间的沈小红、潘金莲,和执笔写字的波伏娃和阿娜伊斯·宁。萧耳回忆起,博客时代,因为一篇写法国女作家波伏娃的文章,和友人在网上隔空吵架。“这本书中,还有那时候强烈的女性立场的痕迹。”
嘉宾们也观察到,萧耳的文字中除了柔媚的东西,也有大气之处。“这是萧耳的弹性,”作家毛尖在新书的序言中写道:“她愿意在《红楼梦》里醉生,也能够在《蝴蝶梦》里横枪。”萧耳新作中的一篇,主角正是亚历山大大帝:“几乎每个人都想衣锦还乡,醉里梦里都是乡音之时,只有亚历山大,对未知世界的欲望超过了思乡的疲惫。”
“在我们人类的历史里面,有这么一些纵横、大气又青春的时代。”萧耳说。“我们去看汉武帝、亚历山大的时代,有时候会想,如果他们真的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碰到了;两人都那么年轻、雄才大略,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她说自己是一个比较爱做梦的人,梦里有很多英雄情怀,甚至会梦见打仗。
颜如玉不止在书中,也在身边。台上两位女嘉宾与萧耳是多年朋友。互相之间常常交流阅读的经验与写作的困境,有一种像学习小组一样互相砥砺的状态。“在友情里头,共鸣和欣赏、尊敬与亲密,都是织在友谊的布匹上的最美的花纹。”读书会上,苏七七将其分享给了在座读者。
“朋友到这个地步,很难。”萧耳说,周围这样的一些朋友,也在促使着她成长。“有朋友说我像海绵,挺能吸收东西的;也有人说我挺勤奋。”二十来岁的时候,她是个文学青年,写随笔,在报刊杂志上发个豆腐干,就”开心坏了”。“再后来有一天突然想写小说了。每一步,因为周围朋友的鼓励,懵懵懂懂地,会往前走。”
“在被“千刀万剐”的微信时代,萧耳是一个非常可贵的作家。”诗人舒羽丛安徽特意赶到了读书会现场。“如果一个时代可以划分为几个片段的话,她是中间的一个链接点:都市、文学和现在特有的一种工作节奏中的一个链接点。”
关于《锦灰堆 美人计》,毛尖的表述能与舒羽的观察能够产生某种共鸣:“当你对烦乱的朋友圈或者各种新闻报道生出绝望的时候,打开它,它是你不用下山就能看到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