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因赡养母亲起争执 弟弟扎死亲哥哥
死者的女儿在法庭上怒视樊长茂。 京华时报记者 蒲东峰摄
都说兄弟如手足，可是河北农民樊长茂却和一奶同胞的哥哥不睦。两人因赡养老母亲的问题发生争执后，樊长茂持刀扎刺哥哥的胸部，伤及右肺，致哥哥惨死街头。昨天，樊长茂因涉嫌故意伤害罪在市二中院受审，他的嫂子和两个侄女提出80万元的民事赔偿，并要求他杀人偿命。
□庭审现场
亲哥俩总因赡养问题吵架
今年52岁的樊长茂是河北省涿州市百尺竿镇某村的农民，他的母亲生了三个儿子，樊长茂是老二。据检方指控，2014年7月24日下午1点多，在房山区长沟镇南良各庄村南的水泥路上，樊长茂因赡养老人问题与56岁的大哥樊某发生口角互殴，樊长茂当街持刀扎刺大哥右胸部，致对方死亡。
昨天上午，樊长茂因涉嫌故意伤害罪在市二中院出庭受审。法庭上，樊长茂说，他们的父亲在十几年前去世，已经82岁的老母亲原本一直跟自己居住。2012年，母亲得了半身不遂，出院后生活不能自理，哥仨商定轮流照顾，每人每次一个月。哥仨因为赡养老人的问题吵过，也打过架。他认为，每次母亲到大哥家，大哥都对母亲不好，有病不给母亲治疗。
樊长茂说，案发前三天，他又因母亲的赡养问题和大哥在电话中吵了一架，原因是他和弟弟觉得大哥没有照顾好母亲。而2014年7月24日下午，樊长茂上班路上，恰巧碰到出门买东西的大哥，两人再次发生争吵。
法庭翻供称哥哥扑在刀上
樊长茂说，当时大哥樊某看到他后便大声喊“站住！”一边再次说起三天前电话中的不快，一边上前将他的墨镜拽掉，还打了他脑袋和脸几拳。于是，樊长茂也下车打大哥。
按照樊长茂原本在公安机关的供述，樊长茂曾屡次承认是自己主动持刀扎刺樊某。但昨天受审时，樊长茂改变了之前的供述，称“大哥往前一扑，失去平衡，我拿刀一挡，他就扑到刀上了。”
公诉人对于樊长茂的当庭陈述提出质疑，并宣读了樊长茂此前的供述，其称自己被樊某拿竹竿打急了，一生气就拿起刀朝大哥上身扎了一刀，扎完之后将刀拔出来。公诉人认为，樊长茂历次供述都承认自己持刀扎刺大哥，其当庭称大哥自己扑到刀上，不符合逻辑常理。
“为什么你被抓后，一直都说是自己拿刀捅了哥哥，今天却说是你哥哥自己撞在了刀上？”公诉人问樊长茂。“亲兄弟，一奶同胞，我接受不了这个事。”樊长茂说，他被带到派出所后，脑子已经乱了，当时预审说了一句“男子汉要敢担当”，于是他就想为大哥的死承担责任，说自己乱捅扎了大哥，后来也没再改口，直到开庭。
大嫂和侄女要求凶手偿命
法庭上，樊长茂说，他进看守所后，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每天都后悔当天的事情。“我愿意尽我所能对大哥家帮助，不管是体力还是金钱，我都会帮助他家，把我大哥的责任承担下来。”樊长茂当庭向大嫂和两个侄女表达了歉意，还表示他家有五间房，可以把房屋卖了赔偿。
不过，樊长茂的道歉并没有被死者家属接受。昨天，樊某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在多名家属的陪同下来到法庭，她们的情绪一直特别激动。死者的妻子在庭审开始之前就嚎啕大哭，在樊长茂被带上法庭后，她们一边哭一边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并多次谩骂他，甚至在休庭时试图冲过去打他。
死者家属认为，樊长茂是故意杀人，在索赔80万元损失的同时，还要求法庭对其严惩，杀人偿命。
死者家属表示，她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调解。死者的小女儿特别激动地冲樊长茂喊道：“80万买不来命！我给你80万，要你命行吗？”樊某的妻子也强调称，“我就要求一命偿一命。”
此案没有当庭宣判。
□庭外追访
两家人都从村里搬出
案发前，樊长茂和大哥樊某都住在河北省同一个村，两家相距不远。死者樊某有两个女儿都已上班，均不到30岁。樊某的大女儿说，她对父辈的兄弟不睦印象深刻，感觉樊长茂一直嫉妒他们家。这些年，他们和樊长茂一家没有接触，“我十几年没见过这个二叔，如果不是发生这起案件，估计我就不会看到他了。如果在大街上和他走面对，都认不出来。”
提起死去的父亲，樊某的大女儿很伤心。她说，父亲生前是个瓦工，在建筑工地上班吃了不少苦。她在父亲出事前没多久才结婚。“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刚刚有能力赡养他的时候，他却不在了。他连下一代人都没有看到。我特别愧疚。”她告诉记者，父亲去世后，母亲每天都哭，她为此将母亲从老家村里接到北京一起生活。“春节别人家都灯火通明的，我们家就特别凄惨。”
和樊某家一样搬出村里的，还有被告人樊长茂的家人。昨天，樊长茂的妻子和孩子因为在公安机关作过证，到了法院门口，但是没有进法庭。樊长茂妻子的哥哥告诉记者，事发后，他们去过樊某家里慰问和协商赔偿问题，被拒绝。樊某的大女儿则说，出事后，樊长茂的家人没有一个人去说过一句道歉的话，反而在村里散布谣言说樊某不孝顺。
老母亲被送进敬老院
此外，双方家属介绍，此案发生后，樊长茂的妻子和三弟商量，将老母亲送到了敬老院。樊长茂的辩护人提交的一份证据显示，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与该老人在2014年10月做过谈话笔录，老人说二儿子樊长茂对她好，大儿子对她不好。老人还出具说明不要求二儿子进行经济赔偿。
对此，死者樊某的女儿表示，没人告诉她们奶奶在哪家敬老院。她认为，奶奶年纪大糊涂了，如果真的说了大儿子不孝顺，也是违心。“她的真实想法应该是考虑自己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想再让另外一个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