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司徒雷登故居，看杭州版“拉贝日记”

1937年12月24日杭州沦陷后，杭州城里的外侨一部分留在杭州，见证了日军在杭城犯下的滔天罪行。图为目击日军杭州暴行的部分外侨。

一位旅杭无名外国友人关于杭州难民的日记。

    约翰·拉贝，英文名John·Rabe，二战时他有个中文名字叫“艾拉培”。在“南京大屠杀”期间，他一手组建起 “国际安全区”，挽救了25万中国百姓的生命。在1937年底至1938年初那段血腥恐怖的日子里，拉贝带着助手冒着生命危险跑遍南京，用照相机拍摄下大量日军屠杀的照片，也搜集到了大量的屠城血证。1950年拉贝逝世。1997年，《拉贝日记》出版，它被公认为是研究南京大屠杀事件数量最多、保存得最为完整的史料。

    与南京相隔不远的杭州同样没有幸免。1937年12月24日，杭州沦陷。当时，杭州城里的外侨（日本除外）约有数十人，他们有大学教授，有医生，有传教士。抗战爆发后，他们中的一批人留在杭州，见证了日军在杭城犯下的滔天罪行，同样留下了他（她）们的“拉贝日记”。

    时隔70余年，今年年初，杭州师范大学民国浙江史研究中心教授周东华受杭州名人纪念馆委托，前往美国查阅司徒雷登档案。他在哥伦比亚大学伯克图书馆（Burke Library）特藏室查阅燕京大学教授刘廷芳个人档案中有关司徒雷登的档案全宗时，发现一份题名为“杭州1938，中国情报委员会记录，1937-1938”的案卷。

    打开一看，竟是一批旅杭外国友人撰写的有关日军侵占杭州及日军在杭州暴行的证词，一共13份，有的一页纸，有的长达15页，形式为日记、书信、新闻报道、口述实录等，大部分有作者署名，如之江大学前校长费佩德、教授罗天利、之江大学校董会英文秘书开普勒的太太，青年会干事狄尔耐、蕙兰中学校长葛烈腾等；还有3份为无名的外籍友人撰写。

    “这就是杭州版的‘拉贝日记’啊！” 周东华教授感叹道。于是，他马上与馆方商议，将这批珍贵的材料复制带回了杭州。

    8月15日，在杭州司徒雷登故居，杭州公共外交协会、杭州名人纪念馆和杭州师范大学将联合举办“无声之声——外籍友人与杭州抗战图片文物展”，这批珍贵的材料也将首次在这次展览中向公众展示。

    以下是我们从中节选出的6份有关日军杭州暴行的目击证词。

    据说我们的难民中有位12岁的女孩在附近被日军奸杀。一位红十字会的员工告诉我们，被日军强奸的女性从11岁到78岁不等。有天早上，38名女人逃到我们的避难所来，她们都在前一天晚上被日军强奸。E先生从地下室营救出一个16岁的女孩，她躲在托梁之间，当时日军士兵正等她从藏身处出来……

    整个城市被彻底地洗劫一空，除了在外国人直接保护下的房屋外，我找不出一间是没有被掠夺过的……没有一个中国人可以在不被抢劫一空的情况下沿街而行。女人们只拿了全部家当中的一条被子匆匆赶往避难所。18日或是19日早晨，我看到两英里长的货运火车朝着上海出发，火车上堆得高高的不是别的，全是掠夺来的物品。我们所能见到的都是丝绸被、猪皮盒子等这类中国制品。能被找到的所有食物都被日军没收了……中国人沦为奴隶，没有任何权力的庇护。每个人都被强制征工，做些搬运掠夺品，或搭建沙袋工事等苦力……我们估计这场大灾难导致大约两千万人离开他们的家园。他们之中的数百万人将不再回来。

    ——1938年2月10日，《占领杭州，一位目击者叙述》节选

    至于杭州的经济状况，我认为杭州实际上是一座死城。商店和住宅大部分遭到抢劫，被子、家具……完全的空无一物。只有在鼓楼有一个小的市场卖蔬菜和鲜鱼。除了有少数外国财产被日军抢劫，其他的传教团财产还是完整的。对于中国女人来说，难民营外是不安全的。一天晚上，一个男人在一条行人不多的街上被刀刺伤送进了医院，他被要求给日军士兵找一个妇女，但是他不能或者是不愿意这样做。

    ——《杭州被侵占两个半月以来，一个目击者的自述》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