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写意大泼墨”蓝天野遭遇“工笔”李立群

他们提出问题：杭州观众，会喜欢我们的《冬之旅》吗

“整场戏没有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不会突然涌出眼泪。只有两位老人对话，穿插着舒伯特的《冬之旅》，忏悔与宽恕，一阵一阵地慢慢刺痛你，等你真的觉得疼了，眼泪早就流了下来。”想必这位豆瓣小友看完《冬之旅》的感受，很能代表那些刚走出剧场观众的内心。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赖声川的新作《冬之旅》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揭开神秘面纱，88岁的蓝天野和63岁的李立群两位老戏骨联袂带来的，是一个关于忏悔与宽恕的故事。赖声川用一种非常温柔的方式，来处理一个文革背景下的悲情故事。轻拿轻放，可是就在这样举重若轻的平实叙述里，记者也随现场所有观众一起，于润物细无声之中泪眼婆娑了。而这部被赖导称为“找到了自身戏剧创作之底蕴”的作品，也将于6月19日-20日在杭州大剧院上演。

这是万方专门给蓝天野

写的本子

自始至终，赖声川都让舞台沉浸在一种江南水乡的水墨渲染之中。天空中飘着雪，钢琴家弹着舒伯特的《冬之旅》，穿着白色西服的年轻人在用咏叹调歌唱，如此孤寂的暮年，蓝天野扮演的老金，就靠整日听舒伯特《冬之旅》来抵御回忆的伤害——原来，李立群扮演的陈其骧，曾经在文革期间因一念之差使得好友老金家破人亡。在两人迟暮之年，陈其骧特地上门向老金道歉。

只是知识分子间的道歉“由头”也很矫情——因为答应出版社要写回忆录，所以陈其骧觉得有必要登门化解。可是受到伤害的老金并不打算原谅对方，且觉得老陈写回忆录是为了“化腐朽为神奇”。多次登门被冷嘲热讽的老陈也备感受伤，认为“如果犯罪是不能原谅的，那么不能原谅是不是也是一种犯罪？”

“这是我专门为蓝天野老师写的剧本。”该剧的编剧、也是曹禺最疼爱的女儿万方说。两年前，蓝天野在小剧场里看见万方就问：“你什么时候能为我这样的人写一出戏？”虽然他并没有答应会出演，但是作为北京人艺的第一标杆，老爷子既然开了口，她自然要为这位父辈级演员构思剧本。“我其实并没有特别想写文革，只是文革是蓝天野老师和我这代人都经历过且无法绕开的一段经历。”万方说，就像剧中台词里说的那样：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罪的，否则何来宽恕。“在这个人人都急功近利想要赚钱的时代，我们急躁到可以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演变成不共戴天，可是我们有没有时间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所以我想探讨的是，究竟是忏悔难还是宽恕更难。还有关于忘却的问题。你忘却了，它就不存在了吗？该不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