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品曾登上英国《卫报》 西部作家雪漠来浙分享
江南时节恰逢君。当身着红衣、络腮胡子的作家雪漠带着西部大漠的气息走进江南初冬,东西部文化交融,泛起阵阵涟漪。近日,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主办的"真·心·人——读懂西部"在杭甬两地举行。著名作家雪漠携其十二年磨一剑、如今已出至第五版的《大漠祭》、首部短篇小说集《雪漠小说精选》、首次解读《道德经》的文化力作《老子的心事——雪煮<道德经>第一辑》,以及最新出版的文学书信集《见信如面——莎尔娃蒂的情书》,与读者共同品味渺远西部的神秘脉动,分享新书旧作背后的故事。
雪漠出生于甘肃武威腾格里沙漠边缘一个小村庄。他以二十年的时间,用脚步丈量了整个河西走廊古凉州的大地。用他风华正茂的青春,为生活在大西北的老百姓书写出一卷卷"西部生存史诗"。其中,《大漠祭》正是他的成名作。
《大漠祭》是一幅真切而具有震撼力的西部故事画卷,叙述了农民老顺一家为了贫苦重压下的期盼,演出的一幕幕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通过这种现实主义的文学表达,雪漠真实地记录了西北人的生活命脉,用文字将百姓生活史的魂与根牢牢扎进深土。
前不久,美国最大的杂志《Publishers Weekly》推荐了六部来自中国的图书,其中,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的第五版《大漠祭》与新书《雪漠小说精选》就占了两部。目前,《大漠祭》英文版已由著名汉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作品的翻译者葛浩文先生翻译完成,新书《雪漠小说精选》已经由英国著名翻译家Nickey Herman 翻译完成,其所收录的《新疆爷》被全文刊登于英国《卫报》。目前,两部小说已经引起了诸多版权代理机构的关注,《雪漠小说精选》已经与罗马尼亚、埃及、阿拉伯的出版社进行签约。
在杭州钟书阁书店,雪漠与浙江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青年评论家翟业军先生及浙江省社科院文化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现代文学史料学博士郑绩一道对谈西部、西部文化、西部精神、传统文化、人生命运等话题。
"中国文学、文化最早的原点就是从生命出发。广漠的戈壁沙漠会激发人向内探索,对生命的解释、对生命的诗意展示,甚至对想象力的飞翔,然后文学就出现了。所以,西部的那块土地最接近文学和文化本身。"雪漠老师认为,他的系列文化作品,最早就是面对生命本身,让其慢慢变成人生的生命程序。
对谈中,翟业军从英国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谈起,站在学术的角度对"西部"这一概念进行了梳理。他认为,《大漠祭》的出现改变了东西方人对西部的认识。他说:"《大漠祭》中所写到的小事、琐事正好构成了真实的西部。西部是沉甸甸的,是压在我们心头的西部。这样的西部不是消费品。而是值得我们瞩目的、尊重的、思索的、体会的一个沉甸甸的生命世界。"
正如雪漠在第五版《大漠祭》序中所言:"在我的创作生涯中,《大漠祭》如同一粒种子,深深扎根在西部土地上,是西部文化原生态的展现。这里没有雕琢,没有修饰,没有技法,没有渲染,只有对西部农民琐碎生活的记录。就是从这些日常的记录中,让我们看到了个体命运的一种走向。"在翟业军看来,《大漠祭》给我们呈现出来的不是一个故事的世界,不是一个服从于宏大主题的世界。它本身就是一个世界,这在中国文学里是少见的。
在《大漠祭》的结尾中雪漠以大量的笔墨写了憨头的死,这给了翟业军很大的震撼和思索,以至于梦中都梦见了死亡。如果是一般批评家,他会问,花这么多笔墨写一个人的死,有意义吗?但在翟业军看来,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他说:"死亡那种痛苦的过程,那种坚硬的存在,如憨头腹部那个非常坚硬的肿块一样,它就存在于那个地方,它难道不重要吗?《大漠祭》里有诸多类似的描写方式,它已进入到我的骨髓里了。而进入骨髓的不是某个字、某个关键词所能概括的,而是非常婆娑的琐事本身,是重的。有时候是冰冻的,有时候是温暖的,不管怎样,它是有力量的。"
这样的重,也是雪漠创作中感受最深刻的。在《大漠祭》序言中,雪漠曾写到:"《大漠祭》中没有中心事件,没有重大题材,没有伟大人物,没有祟高思想,只有一群艰辛生活着的农民。他们老实,愚蠢,狡猾,憨实,可爱又可怜。我对他们有许多情绪,但唯独没有的就是‘恨’。"
相对于其他西部作家来说,在郑绩看来,雪漠非常具有独特性,他说:"我觉得雪漠先生比较好的一点就是,他的整个作品里面,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写之前,他心里有一个人物,他写出来就是这个人物,除了生活化之外,它里面有更为平淡的哲学在里面。这样看的人会觉得很舒服。因为看的人,往往带入的是人物,带入作家的情况是比较少的,那你的心灵压迫感就会少很多。"
回望《大漠祭》,回望生命滋养中的爱。正如雪漠在"大漠三部曲"的总序中所说:"爱是一种光。我总想分享那光,照亮有缘者。光小时,我就当萤火虫,光大时,我就当火把。只要有光,就有希望。等我成火把时,就会点燃另一个火把,或点燃一堆篝火,那便是我的一本本书,或是一个个跟我做事的朋友。我们的人生,都是在茫茫长夜里漫游,都不知生从何来,死往何去,但只要看到火光,就能感到温馨和希望。‘大漠三部曲’,便是我的一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