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 两条奉化布龙游进意大利
陈行国与他的布龙。
作为宁波市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之一,奉化布龙在苕霅村有800多年的历史。苕霅村的布龙手艺传承人陈行国,春节没过几天就开始忙碌起来,不仅忙着为客户赶制新龙,还要向学员传授舞龙技巧。
春节布龙亮相意大利街头
2月22日一大早,记者来到苕霅村布龙工作室。在80多平方米的布龙工作室里,大大小小的布龙、鱼月灯或挂或摆,龙跃凤鸣,让这个房间充满了精气神。
才休息几天的陈行国和家里人开始为客户赶制新龙。“年前的订单不断,一直在赶制。上班第一天就迎来了象山的第一个订单。”57岁的陈行国坐在小板凳上熟练地用竹条扎龙骨,妻子陈亚萍缝龙鳞,儿子陈亮亮做龙身,女儿陈晶晶做造型设计。
随着国外流行过中国年,陈行国制作的布龙被带到了美国、英国、土耳其、比利时、意大利等10多个国家和地区,这也让奉化布龙名气见涨。今年春节期间,陈行国制作的两条布龙被带到意大利罗马、佛罗伦萨,参加了当地的春节联欢游行。
“两条布龙是国内一家剧团定制的,在舞动过程中可以变色,共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制作。和以前的布龙不一样的是,如今的布龙也讲究时尚,比如布龙眼睛采用蓝色水晶。龙的嘴巴和龙鳞也从单色演变成如今的五颜六色。春节期间,布龙受到了意大利当地民众和游客的欢迎。”
制作布龙是纯手工活
布龙制作步骤多达三百余道,陈行国和作坊的工人一共6人,每年产量不过七八十条。陈行国接到的布龙订单,大多是为参加各级舞龙比赛,这类布龙从尺寸到重量都有严格规定。
“参加正规比赛的布龙,全长18米,龙头必达2.5公斤,直径在33—35厘米,舞龙杆长1.65米,需两个人耗费半个月才能完成。”陈行国介绍说,“现在肯学做布龙的人比较少,我的儿子也在学习制作布龙,起码这门手艺在我们家不能断。”
陈行国表示,“赶时间但不能手脚急,每一条龙都代表着我们奉化布龙的精神和制龙人的技艺,马虎不得。”陈行国说,做布龙是纯手工的活儿,不比流水线生产,一笔一画、一针一线间都饱含着中国文化的意蕴。
苕霅村的舞龙文化
据清光绪《奉化县志》记载,早在南宋时期,苕霅村已有舞龙,俗称滚龙灯、盘龙灯,之后逐渐演变为布龙。舞龙也由祭祀祖先、祈求甘雨的一种仪式,嬗变成为一种文娱活动。到了清末民初之间,逐渐形成了一套固有的程式。2011年,苕霅村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布龙发源地。
陈行国从十六七岁开始接触布龙,40多年过去了,一辈子没离开布龙的陈行国,不仅成了村里第五代布龙传承人,也成为这一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性传承人。
“村里的老小差不多过年过节都会耍布龙,也有不少人慕名到苕霅村学习舞龙。”陈行国告诉记者,“目前,奉化乃至宁波的布龙学习氛围在逐步兴起,从幼儿园的娃娃龙到60多岁的老年龙,舞龙队伍数量正在逐年上升。去年,奉化的幼儿园也成立了娃娃舞龙队,专门开设了布龙实习场,供园里的小朋友学习舞龙技艺。每年过年过节,宁波各地农村也有布龙游行活动。
“去年,台湾新竹市的舞龙协会舞龙队使用过我们的布龙后,正考虑用我们制作的布龙替换东南亚的布龙。”陈行国骄傲地说,“因为我们制作的布龙,无论从形状、颜色以及寓意传承,都更贴近两岸的风俗习惯。”
布龙传承有喜有忧
陈行国的儿子陈亮亮今年27岁,从小就醉心于舞龙制龙,跟着父亲东奔西走传授舞龙技艺。如今,他已经是国际级舞龙舞狮教练员和裁判员。女儿陈晶晶特地学了美术设计专业,专门设计布龙、运营网站,“对于我这个小家庭来说,我的这门手艺有儿子女儿来继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但是对整个村、奉化甚至宁波地区来说,还是不够。”
谈及布龙的发展传承现状,陈行国有喜有忧,虽然从数量上来说,目前宁波地区的舞龙队在不断增加,但是真正专业、技术水平能跟外面其他地区的队伍进行比赛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训练一支队伍起码需要两年,学校里的学生,每年一批一批地换,往往稍微有点成绩了,学生们就毕业各奔东西了,再想要召集起来几乎不可能。就连我们本村的那支队伍,也是我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现在农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外迁或者外出打工了,年纪大的人体力跟不上,小伙子们平时都要上班,训练的机会非常少。每次都是临近比赛的一两天,趁着晚上休息时间临时抱佛脚训练一下。九节龙一条心,缺了谁都不行,好几次要去比赛了,企业不准我们队员请假,我只能带着村里的证明,一家家上门做工作。”陈行国忧心忡忡地告诉记者,专业队伍的缺乏、资金紧张及各种客观条件的制约,使奉化布龙的传承情况不容乐观,“我能做的,只是一人之力,传承还需要更多人去共同完成,希望未来我们能有几支专业的布龙队伍,组得起来,拉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