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上海男人,聊聊木心的“私房话”
这一场讲座,吸引了满屋子的文艺青年
“20年前跟先生在纽约混的时候,很多人看不起他,虽然那些对木心的贬低、无视、嘲笑,我一直蛮习惯的。”陈丹青说。
昨天,上午9点,上海复兴中路。沿街的梧桐密密层层,树荫底下,同样是密密匝匝的人群,绕着一座名叫思南公馆的花园洋房整整一圈。
上海书展开幕第一天的这场对谈,叫“木心谈木心”,也是一本新书的名字,来自3年前出版的《木心回忆录》的补遗。在座的5个嘉宾——陈丹青、金宇澄、陈子善、孙甘露、顾文豪,都是上海男人。
“人家总在乎谁在台上演,演得如何。我却注意台下是些什么人,为这些人,值不值得看——因为我始终难成为演员。”听课学生陈丹青,记下的这句木心的“课堂笔记”,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
“我在后记里面写过一句话:我不太相信一个作者可以改变读者,但是我可以亲眼看到读者可以改变作者。”看着满屋子“摩肩接踵”的文艺青年,陈丹青笑了。
其实,在读《木心回忆录》的时候,很多人发现,木心很少谈自己,都是关于文学或者艺术。其实,这是陈丹青在整理时,多了“一个心眼”,他把九堂课两万多字,木心谈自己文学写作的“私房话”,全部拿掉了。
“因为推介木心,从2006年开始不断有人质疑我,就说我是炒作,是在贬低木心。20年前跟先生在纽约混的时候,很多人看不起他,虽然那些对木心的贬低、无视、嘲笑,我一直蛮习惯的。”陈丹青说。
虽然,木心自己也很郑重地说过,“当没有人理解你时,你自己不要出来讲”,但是,第一次给大家上课时,陈丹青们就在下面纠缠,“你这个文章遣词造句怎么弄啊”,讲了三年,老爷子终于同意,开始谈自己的作品。
但有意思的是,他们到了纽约,木心还是一再关照:这是我们讲私房话。“总有一帮人在听,哪怕几个人,讲文学、讲穿、讲吃,但是门要关起来。这里有一种饥饿感,讲和听都有快感。”陈丹青说。
说到木心和学生们之间,这种“私房话”的传统,金宇澄很是向往。2000年,木心在《上海文学》发表的第一篇文章《上海赋》,金宇澄就是责任编辑。他想起自己喜欢的鲁迅和张爱玲,肯定也有类似的讲课,但是没有人记下来,觉得遗憾,“因为那个时代没有陈丹青。这样私谈私记的传统、态度和讲话方式,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来源:钱江晚报 作者:特派记者 马黎 发自上海 编辑:高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