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赋予的精神鼓舞着我们
1986年2月9日，《中国文化报》三版刊发了《新星升起在东方——访东方歌舞团的几位舞蹈新秀》一文。
近日，退休后的李玉茹在现场教学。
1986年2月9日，《中国文化报》第三版刊登的文章《新星升起在东方——访东方歌舞团的几位舞蹈新秀》开篇写道：“近年来，一提起东方歌舞，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歌’，而‘舞’呢，似乎被忽略了。现在，不少人可能已经开始注意到，随着一批颇具才华的青年演员的涌现，东方歌舞团的舞蹈正以其独特的风格，斑斓的色彩，浓郁的韵味，赢得越来越高的声誉。”其中4位“各具特色的新秀”——李玉茹、訾莎莉、刘马力、李玲玉就这样走到读者面前。
30年过去，记者找寻当年那位“娟秀的，亭亭玉立的姑娘，表演缅甸、泰国舞蹈的新秀”——李玉茹，还算顺利。前几年，她已从东方歌舞团退休。
学习芭蕾舞专业的李玉茹是如何进入东方歌舞团的？30年前，王昆任东方歌舞团团长。“王昆老师爱才，善于挖掘有才华的演员，她去全国各地的歌舞团观看演出，把有潜力的演员请来东方。”李玉茹说，她本人也是王昆挑选的，李玉茹原本的梦想是进中央芭蕾舞团，但在毕业前的一次汇报演出中，她表演民族舞时被王昆相中，王昆当场决定：“这样的演员可以进东方。”“这就是王昆老师的风格，不拘一格用人才。”李玉茹说。
进团后，李玉茹主攻越南、柬埔寨、日本以及南亚地区的舞蹈。那时候东方歌舞团每一两年推出一台歌舞晚会，李玉茹进团几年后就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台柱子。当年报道中提到，她是“团里出国学习研究外国舞蹈的第一个青年演员”。“那是文化部派遣的学术交流，我和一位学器乐的老师去缅甸学习，后来我的老师于海燕也从泰国去了缅甸，我们3人小组在缅甸学习两个月。”李玉茹说。缅甸舞是外国舞中比较难的一种，体态源于提线木偶，考验膝盖和腰。本来团领导说学1个成品节目回来就不错了，他们却辗转缅甸各地，学了8个节目。
“在此之前，东方歌舞团的演员学习外国舞，一般是请国外专家来教，或者出国演出时到当地的学校和剧院学习。”李玉茹说。东方歌舞团学习外国舞力求原汁原味，出来的作品比较地道。
“我从宁波考到北京，上学、工作，进团里每月领32元工资，东方的平台让我有了点名气，到世界各地演出，还上了中央电视台，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有观众来信说：你这么小就跳独舞，前途无量。除了跳舞，我们心无旁骛。那个年代，我们想法都很单纯。”李玉茹说。
因为芭蕾舞的训练体系比较正规，团里还给李玉茹一个任务：带领团里的演员训练。这也促成了她日后的转变，1997年离开舞台后，她成为一名东方培训学校的老师，现在还有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她总是跟学生说：“一个芭蕾舞老师的脸上是没有笑容的。”“通过舞蹈培训，孩子们的素养、外形、气质都变得越来越好，现在我的很多学生长大了，在各行各业都很优秀。因为舞蹈，他们的生活是多彩的，舞蹈给了他们美丽的一生。”李玉茹说。
“我们的那个年代东方是辉煌的，我们这些东方人力求把东方的生命力延续下去，朱明瑛、李玲玉、成方圆，她们都在默默地为东方做一些事，现在东方人还有个聚会，最多时二三百人参加，表演当年的节目，一起回忆往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东方的金字招牌要擦亮。”李玉茹说。
刚刚从团里退休的訾莎莉在记者采访的这几天身体有恙，当年最喜欢跳日本舞的刘马立据说现在在西班牙。几经周折，还是未能联系上他。
寻找李玲玉也隔了整个大洋，这一段时间她正在美国，幸好可以通过微信进行采访，虽然有时差，但一聊起“东方”，这位荧屏上的“天竺公主”热情而亲切。
李玲玉于1984年从北京红旗越剧团考入东方歌舞团，没多久就演出第四台亚非拉歌舞晚会。“下半场主要是我一个人唱跳，之所以成长迅速，是因为有团里的前辈张均老师、于海燕老师，感谢他们无私的帮助和指导。”李玲玉说。
“30年前，大家对于东方的感觉都是，仰着脖子看东方，能够作为东方的一员，感到特别荣幸，当时下决心一定要把歌舞艺术发展得越来越好。”李玲玉说，舞蹈演员成名难，但当时的“东方”却会提供给演员尽量多的机会，让他们成长。因为表演印度歌舞，86版《西游记》顺理成章地找到了李玲玉，进《西游记》剧组拍摄了一个月，一人分饰两角，她饰演的形象深入人心。“因为这个形象，到现在为止，很多观众叫我‘玉兔精’。”李玲玉说。
后来离开东方后，李玲玉开始拍戏，录制和主持很多音乐节目。“虽然在东方的年数不多，但受益匪浅，得到了很多殊荣，前辈们表演的一组组东方歌舞的形象，深入人心，回忆起来特别兴奋、特别激动。”李玲玉说。虽然后来她录制了很多甜歌，出了88张专辑，赢得了“甜歌皇后”的美誉，但她说东方歌舞在自己心目中的影响最深刻。“那时候表演时与观众亲切的交流，是艺术之路上最难能可贵的一个个瞬间。”李玲玉说。
李玲玉现在还在唱甜歌，有好的戏也会拍，但每次谈起东方的歌舞，她都会激动地流下眼泪。“前不久也去看过东方歌舞团的演出。东方的歌舞是具有东方精神的，并不只是模仿，还要去学习一个国家的文化、去感受氛围，在舞台上跳的时候完全投入其中，当年演出时，一台歌舞能演很长时间，从序幕到结束，观众很久都不愿离开，这是艺术工作者最珍惜的。”李玲玉说。
“真的希望东方的歌舞有一天还能回到以前那个氛围，那种艺术氛围真的是让人心跳的，东方的魅力所在就是因为东方赋予的精神鼓舞我们。”李玲玉说。
就像当年的《中国文化报》报道中写的那样：“具有高深造诣的表演艺术家，把她们的宝贵艺术结晶撒到这片东方舞蹈的沃土上，培育出一批又一批的新苗。”记者在采访中也深切体会到，追求艺术的热情与执著精神很值得珍惜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