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那一次卓绝的出发
配图来自《红军》(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灯箱装置艺术作品《潘家园的长征》(局部)作者:洪浩
1
周年追溯,是中国人与往事对话的郑重方式之一。大历史与大事件,伟人以及家族过往的长者,都会因一个周年数字,而被重新摆在后来人的面前,提醒人们勿忘历史,勿忘先人,勿忘初心。
只是,周年数字的浩大,往往是历史的久远。
当往事的亲历者一一消逝,后来人对于一次不可思议的远征,更多的是想象,以及符号化的定义。
2016年,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80年,已然进入了一个百年的倒计时,无数草鞋踏进泥泞缔造出的共和国也迎来了它日渐强盛的时代。
对于80年前的长征,今天的我们究竟了解多少?
除了亲历者与研究者,都市里的年轻人对那段历史顶多有个数字或者名词的概念——它来自教科书,虽然如烙印般铭记于长大成人的岁月中,却终究只是几个一闪而过的名词。
相关史书浩繁,它却看似与当下生活无干,仅有青睐者愿意去翻找文字间的来来往往。
亦或我们也曾从一部部相关的长征题材影视剧中,接近过80多年前的那一场远征,我们曾有过片刻感动,片刻热泪,却未曾深究。
2
80年前,他们为什么会踏入一次前途未卜的远行?他们如何坚守在行走中寻找出路,他们又如何找到集体共存的密码?他们怎样映照我们的当下以及未来?
历史如同一个谜团,真相永远在靠近之中,对于那次远征,总有未讲的故事,未竟的寻找。
因而,在长征胜利80周年的此时,我们用行动去做一次无限接近——接近一次远征的起点和终点,以及其间的周折;接近依然存活于世的老红军;接近那些记忆中炮火轰然的土地;接近那些市镇的民间,在现在生活中寻找涌动其中的精神。
1934年10月10日,中央主力红军从瑞金开启长征之路。80多年后,重新面对同样的日期,遥望那一天的起步——
两万五千里究竟有多远?
按照多数成年人一公里1600步来计算,走完两万五千里大概需要两千万步——这还是步步坦途的理想状态。
实际上,单就中央红军来说,两万五千里的征程,共进行了380余次战斗,攻占七百多座县城。经过11个省,翻越18座大山,跨过24条大河,走过吃人的草地与雪山。
一年之后的1935年10月,每12个人之中,只有1人能到达陕北。
1936年10月,当红军三大主力会师甘肃会宁,两年,十万多人为之付出生命,湮没了姓名与样貌。
由此,才划出一条长征的路线,它在自然的险境与路线的险境中,不断得以修正,最终抵达终点,并重新划定了一个国家新的起点。
3
历史并不符合想象和期待。却出人意表地推进时代前行,而结局,无法改写。
如同,长征是因无可选择而必然要走的路。在这条寻找生存的路上,毛泽东与他的军队,一直在修正着自己的方向——包括脚步丈量的方向,也包括政权前行的方向。
步步险境,能做的只能走下去。
长征初期,除了少数红军将领,多数战士对长征的道路和目的地一无所知,包括邓小平在后来回忆时,都说自己的想法就是“跟着前面的人走就行”。
“前面的人”,是领头军,更是方向的把控者。如果没有适时的纠偏,“前面的人”也许会赔上一船人的性命。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大约也只有毛泽东有这样的气场。
历史的选择让当时中国的两群人,必然走入一个战局,从力量悬殊,到棋逢对手,再到此消彼长,所有伟大故事的开端,都以不断的较量,开场、终结。
也正因如此,长征的开始与结束,参与塑造了中国共产党人的样子。
4
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们无意扮演装扮者的角色,只是想寻找一份共识——
历史就是当代史。越是走近历史的细节,越会发现,80年后的今天,在新的变革造就的迷茫之中,我们恰恰不常有当时的决绝,以及在前行中对自我以及身处团体的迂回调转。
可是80年前那场史无前例的行军,面对茫茫雪山,无尽草地,不知敌友的路遇,随时会从天降临的炮弹……没有人被告知走向哪里,需要多长的时间,甚至,能否活着走到未来。
他们决然走下去了,在环境和路线的绝境之处,他们的信念在于——只有走下去,才能寻求绝处逢生的机会。这种信念的持有,从一个人到一群人。
就这样,那支一路跋涉的军队,东奔西突,走到舞台的中央,包括其中的人,由局外人成为历史的主角。而后,这种卓绝,以及在前行中的不断修正,贯穿了中国革命史的全部。它也必将贯穿未来的任何变革。
只有走在路上,才知道未来。走到终点,才能寻到新的起点。
走,是一种行动力,它以独有的流动,创造奇迹,寻找、纠偏、突破、缔造,面向未来。在转型期的中国,一次又一次新出发仍在酝酿。不一样的“硝烟”,在城与乡,在大城与小城,在传统与现代之间。
当然,对于个体而言,这个时代,看起来不需要生死的抉择,可是,如何成为更好的、独立的自我,却是不得不进行的选择。
只有出发是必需的。带上梦想,用脚丈量,汇入时代的洪流,这是你我的二万五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