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科幻惊悚片 女子边做开颅手术边做算术题

这不是科幻惊悚片中的场景吗？开颅时人清醒着，还不痛死？昨天，在浙江省人民医院做康复治疗的赵女士说，其实3个月前她也做过这样的手术，边开颅，边聊天、做口算题、看图案。

专家介绍，这类清醒开颅手术，能让术后语言、行动等功能障碍的发生率，从近30%下降至4%。

“脑洞大开”时做口算加法

赵今年56岁，绍兴人，由于治疗需要，留着寸头。“手术中没感觉到痛。”谈起三个月前的经历，她说，平时身体不错，可是近半年，总觉得左边手脚没力气，上下楼梯有点吃力，而且时不时会觉得头疼。

今年春节前，她搓麻将时，突然觉得左侧身体麻木，不听使唤，左侧手脚也不由自主地抖动。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忙把她送到当地医院，发现右脑长了个肿瘤，有网球大小。

春节后，赵女士转院到省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专家说，根据肿瘤位置手术将采取“新”的方法。

“新”手术对病人的要求也很高，主要体现在心理上。如果术中病人出现恐惧，不能跟医生很好地配合，可能会让手术失败。

“医生说，手术中会叫醒我，有利于肿瘤切除，不会痛。”赵女士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当时看到了不少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开始，医生要我手握紧，再松开，重复几次就增加难度。接着是口算加法，可能是紧张了，大部分都错了，平时这样的题应该没问题的。医生还给我看手机上的图案问是什么颜色，像红啊、黄的，基本答对的……

清醒2小时 边聊天边手术

省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陈书达教授介绍，赵女士这个脑瘤位置非常“毒”，几乎与管理大脑的运动功能中枢缠在一起，她左侧乏力就是由肿瘤引起的。说通俗一点，切多了，不慎切到运动区，对侧肢体的活动障碍，俗称偏瘫；切少了，肿瘤又切不干净，对患者将来后续的康复治疗有很大的危险。

“只有在患者清醒的时候，采用电刺激的方法，才能精确地找到运动功能区域，手术才能绕开这个区域，精确切除肿瘤。”陈书达说。

记者查看了当时手术录像视频。3月12日上午，赵女士被推进手术室，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楼林、主治医生徐炎、麻醉医生骆晓攀等围在手术台周围。首先是为她进行特殊的麻醉，不做气管插管，让她昏昏然睡去。接着，医生进行开颅，让脑组织暴露出来。

在手术进行接近1个小时，骆晓攀开始通过调整麻醉用量让其苏醒。随着药剂量的逐步减少，赵女士的脸部肌肉开始松弛，出现唤醒前的征兆。医生接连喊她几次名字，她就醒来了。接下来，是这个神奇的场面：

医生：你的头颅已经打开了，感觉还好吗？

赵女士：好的。

医生：现在听我的口令做，可以吗？

赵女士：可以。

医生：将手握成拳状，再慢慢张开，好，不错，再来一次。

……

楼林解释：“当时我们根据赵女士的动作反应，快速判断出切除的部位是否影响到功能区。患者说话突然迟疑数不了数，或者不认图，那就说明这个点是功能区，需要避开，就这么边问边做手术。”

2个小时后，在保持赵女士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把紧贴功能区的肿瘤完整切除。切除完毕后，又逐渐增大麻醉镇静剂剂量，赵女士再次昏昏然睡去。

功能障碍发生率

从30%降至4%

陈书达介绍，其实世界上清醒开颅术开展已有近20年，国内第一例是2007年开展的。省人民医院2009年实施了第1例，目前共实施了10多例。

清醒开颅术，在医学上又称之为“唤醒麻醉功能去脑肿瘤的切除术”。术中唤醒脑功能测定是麻醉科和神经外科的前沿技术，多用于神经外科功能区病变，包括运动区、语言区、高级认知功能区等，不仅需要对麻醉进行精确控制，而且对气管插管技术和术中监护水平也有较高的要求，还需要神经外科和神经电生理医师的共同配合才能完成。目前在国内只有少数大医院能开展“术中唤醒”这一项目。

资料显示，这类病变触及功能区病人做常规全麻手术，有近30%可能会发生语言、行动等功能障碍，而在清醒状态下做手术，可能性只有4%。

“手术成功与否，患者心理素质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楼林说，手术前需要与病人反复沟通，通过量表和医师的专业评估，测定患者的依从性，可以跟医生很好配合。

很显然，赵女士心理素质非常不错，聊起自己的开颅手术，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