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下午,他在大江东义蓬街道的大街上晃悠着。
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他看起来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比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更焦虑。
钱!要搞到钱!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事实上,他的口袋比他的脸更干净。
徘徊许久,他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一阵,他的目光最后在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停住了。
短暂犹豫后,他迈开了步子,如箭离弦,已不可回头……
亲父子,两家姓
他姓徐,今年26岁,在按摩店里做技师。
徐某出生在河南洛阳的一个小镇,他的亲生父亲老王此前一直在新疆当兵。由于长期分居,徐某的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母亲带着他改嫁了老徐,原本姓王的他也改跟继父姓徐。这么多年来,老徐待徐某如已出,而徐某每次和外人提起继父也是赞不绝口,说继父对他实在是好。
2012年,尽管当时家中很不富裕,还有一个和徐某母亲婚后所生的小儿子要养活,老徐还是咬着牙,凑了10万元首付款,为徐某在当地镇上买了房,月供由徐某自己承担。
徐某有按摩的手艺,便想趁年轻到外面打工多挣些钱。于是,他先后在武汉、杭州的按摩店找了工作。
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徐某的印象却很模糊。成长过程中,亲生父亲一直缺席。直到2008年,徐某18岁,他才第一次接到亲生父亲打来的电话。形同陌路的两人极其生分,简单说了几句,通话便结束了。
一通电话,乱了心神
2015年底,徐某第二次接到了亲生父亲老王的电话。
这次通话中,老王和已经成年的儿子说了许多掏心掏肺的话,表达了多年来未能尽到父亲责任的愧疚。临了,老王告诉徐某,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就剩下徐某这个唯一的亲人,所以,他已经将自己积攒下来的几万元存款全部打到了徐某母亲的账上,让她帮儿子还房贷。
过了近一年,今年11月15日一早,徐某第三次接到老王的电话。电话里,老王声音虚弱地告诉他,自己病重,快不行了。
挂上电话,徐某脑子里不停出现这样一个念头:爸爸病重,肯定是因为一年前把所有积蓄给了自己,所以才没有钱治病。
认准了这个因果关系,徐某决定,要去筹一笔“续命钱”,然后赶去新疆照顾老爹。
但钱从哪里来呢?
徐某做技师的那点收入,刨去房租、水电,刚够温饱,哪有什么积蓄?
“这事儿不能告诉妈妈,她有脑血栓,不能让她担心。”想要瞒着母亲的徐某独自走上街头,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弄到一笔钱呢?
心里想尽孝,行为很不肖
从上午晃荡到下午,徐某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耗去了半天时间。
当天下午1点半,他把心一横,将弄钱的目标锁定在一家金店。
快步走进金店,他向店员提出想看看最好的黄金挂坠,并要求配一条粗的金链子。店员按照他的要求,将金饰配好后交到他手里。东西到手,他掂了掂金器的重量,趁着店员转身,撒腿就跑。
真的是慌不择路,他连要跑到哪儿去都没有想过。慌乱中,路边的公交站里刚好有一辆公交车停下,他立刻冲入车厢坐下,把抢来的金链子挂到了脖子上。那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和擂鼓一般剧烈。
公交车是开往瓜沥方向的。感觉自己已经坐了近半小时的车,徐某决定下车。可是,刚走出公交站几步,他就被民警抓住了。
被带回派出所的路上,徐某没有多说话,他担心的是:怎么向母亲、继父、亲生父亲交代。
人赃俱获,他也知道自己赖不掉,可他还是强作淡定。派出所里,他谎称自己是11月11日到杭州,身上带的1000多元钱花完了,所以才临时起意,想抢点金器换钱。可是,对于近几日的行程,他始终无法自圆其说。
谎言和心理防线被同时攻破,徐某将自己的故事全部讲给民警听,然后放声痛哭:“我妈知道的话,肯定要气死了。还有我爸……我之前那样说,就是不想让你们通知他们……”
徐某抢劫的金器重达115.89克,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他大概已经心里有数。然而,不能遂他所愿的是,他的所作所为还是会依照法定流程,最终传达到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通讯员 俞小薇 记者 徐夏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