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呦呦获诺奖带来什么启示
08.10.2015 10:45
本文来源: 教育局
国家实力取决于有创见的“第一人”
提高国民素养当然重要,但国家实力还是取决于有创见的“第一人”,否则中国永远只能仿制别人或者充当让别国的“第一”获得无限放大机会的默默无闻者。
中国科学家屠呦呦获“诺奖”实至名归,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不只是因为得奖,更因为这是一个造福众生的发现,而发现者是一位中国人。
其实,屠呦呦获奖不是第一次,在2011年她就获得了国际医学大奖。美国拉斯克奖曾将其临床医学研究奖授予这位杰出女性,这是国际地位仅次于诺贝尔奖的国际医学大奖。所以,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说明国际科学界对她的再次确认。
毋庸讳言,屠呦呦获奖在国内有多种声音,所以才有国际认可和国内未认可之间的反差。这里我们无意对之评价,因为拉斯克奖评奖委员会给出的三条标准说明了一切:谁第一个找到青蒿?谁第一个提炼出抑制率100%的青蒿素?谁第一个运用于临床?学界认可屠呦呦。
拉斯克奖评委会提出的这三个标准做了一个简单梳理,即追问“从茫茫物质世界中,将特定物质中的特定成分提取出来,导向特定的疾病靶标”,这三个环节的第一个完成者是谁?在研发新药青蒿素的三个关键点上,屠呦呦都是“第一人”,从这个角度说,无论拉奖还是诺奖,授予她实在是天经地义。
当然,在举国体制背景下研制成功的青蒿素,归之于屠呦呦一个人,难免让许多人心情复杂:整个新药研制过程何其复杂,各路人马谁不是全力以赴,从发现青蒿到制成新药,岂是任何一个人能独自承担下来的?如此想法在常理上,都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对照国际评奖的标准,却都是毫无道理的:科技评奖当然关注效果,因为科学的使命就是改进人类生存状况,没有效果,奖励什么?但科技评奖又不仅仅关注效果。效果是前提,谁第一个找到这条通向成功的道路,才是评奖的聚焦点。科技界从来不抹杀科学共同体成员的集体贡献,所以有“站在巨人肩上”的说法,但更重视第一人的作用也是实情。这不是评奖委员会诸公的个人偏好,而是科学发现的内在要求。
科学发现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无”意味着没有方向,实现从无到有,首要突破的就是“有”,正确的方向是成功的起点。数学界何以有那么多猜想,而证明猜想者无论多么富有创见,都无法同猜想者相提并论,因为证明猜想者永远只是在猜想提出的方向上努力。没有猜想,他们都不知道该作何努力。
从这个意义上说,最早发现方向者就是1,没有后来者持续努力,1可能永远只是1。相对这个1,后来者如同无数个0,他们能成十倍、百倍地使1增值,但没有这个1,所有后来者只是0,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可能徒劳。当年美国和中国同时开展抗疟药研制竞赛,美国科研和财政实力远胜于中国,据说一共测试了数十万种植物和矿物,但就是因为缺少屠呦呦这样成功找到青蒿的“第一人”,所有努力终成泡影。就此而论,诺奖奖励的就是这个1,所有0不是没有贡献,只是因为有了1,他们的努力才成为贡献。
把这个道理用到教育上来,中国要成为科技强国,教育必须关注这个1的培养。提高全体国民的素养,保证每个人的健康发展当然重要,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但国家实力取决于有创见的“第一人”,否则中国永远只能仿制别人或者充当让别国的“第一”获得无限放大机会的默默无闻者。既然这不是大国的逻辑,那么中国教育必须加倍努力,实现为国家造就“第一人”的神圣使命。(顾骏 作者系上海大学教授)
喜看“诺奖”推动医学研究新局
只有大胆地走在创新之路上,促进中西医的尊重与对话,我们才有理由去拥抱医学的终极价值,而这正是屠呦呦给整个医学研究最大的启示和意义。
屠呦呦获奖,各方声音蜂拥而至,有祝贺,也有质疑,一时间很难理出舆论头绪。更多人开始追问,诺贝尔奖是不是颁发给中医的,甚至掀起了一股中医存废之争的讨论。面对如此重要的历史时刻,难道不应该立足“诺奖”契机,在舆论议题设置上反思并审视中国的医学现状与发展吗?
面对中国第一个诺贝尔科学奖,有争论总是好事。然而,许多争论最终转向了事物的对立面,成了中西医之争。这种非此即彼的争论注定是没有结局的。要知道,诺贝尔奖颁给的不是西医,也不是中医,而是能够治病救人的科学。不能站在医学的终极价值观上来审视屠呦呦和她的诺贝尔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科学就一定是西医吗?中医就一定不讲科学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对科学的理解还停留在狭隘的实验与证伪层面。殊不知,科学的意义已经在不断发展。从牛顿力学以来的近代科学观,到20世纪60年代生命科学和复杂科学的兴起,科学的内涵不是一直在变化吗?今天,当西方话语不断反思科学时,我们还依然停留在朴素的科学思维那里,将其视为唯一合法的认知范式,并借此对中医进行审判。除了二元对立,除了非此即彼,二者不能和解与对话吗?
屠呦呦从传统草药中提炼青蒿素,正是揭示了传统医学现代化的新方向。答案非常简单:创新拯救中医,创新拯救医学。医学创新的前提,是整个医学体制的保障与创新。我们需要以诺贝尔奖为契机,重新反思并审视中国的医学体制,开启医学管理与创新的新局面,而这同样需要舆论的跟进与支持。
试想,如果整个管理体制没有给医学创新足够的重视和尊重,整个药业注定会陷入一种浮躁的、急功近利的、缺乏远见的生态体系。根据英格兰医学杂志提供的数据,2013年,中国和美国的药物研发投入分别为84亿、1193亿,而中国用于新药研发的费用不足20%。显然,如果用于新药研发的资金投入不足,再加上审批门槛的混乱,以及社会认可机制的多重设防,这无异于掐断了医学创新的喉咙。
其实,除了对医学研发环节的特别重视,还应该关注更大的行业生态。医学成果的生产,取决于多个研发环节的相互配合,而这又涉及到诸多管理部门的协同与合作。中医面临的情况可能更为糟糕。当前极为混乱的草药生产环节,已经严重影响了中医的社会公信力。土壤污染、环境恶化、人为造假等现象越发严重,直接危及草药本身的药性和药力,而且同一草药的地域差异非常之大。显然,推动医学研究的新局面,需要食药部门、卫生部门、环保部门、工商部门等多部门之间的通力合作,以此规范医药生产与研发的整个链条。
倘若没有鼓励创新的体制保障,屠呦呦和她的诺贝尔奖就只能是偶然。因此,只有大胆地走在创新之路上,促进中西医的尊重与对话,我们才有理由去拥抱医学的终极价值,而这正是屠呦呦给整个医学研究最大的启示和意义。(刘涛 作者系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
别拿屠呦呦的身份透视整个学术界
正如李克强总理在贺电中所言,屠呦呦获奖,正是“中国科技繁荣进步的体现”。中国科学界水平在许多领域已经赶超甚至领先国际先进水平,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屠呦呦”。
同时,屠呦呦在青蒿素工作上的成就,获得“诺贝尔科学奖”青睐,也会帮助人们意识到,无论是诺贝尔奖,还是SCI论文,或是《科学》《自然》等看着高大上的国际刊物,也都只是评价手段而已,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有足够信心坚持自己的方向,没必要妄自菲薄。有些人还在坚持“诺贝尔科学奖这次有没有照顾中国人”的疑问,这种缺乏信心的表现已经不合时宜——科学大奖并不会照顾任何人,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格,自然就会被关注到。
另一方面,屠呦呦代表中国大陆科学家的诺贝尔奖首破纪录,也是对那些希望毕其功于一役的速成论者的提醒。科学有自己的科学规律,最忌的就是急功近利。它无法严格地用投入去预测产出,不是简单地资源叠加就能创造出新事物,也很难按部就班达到预定的目标。有人为屠呦呦抱不平,这位诺奖得主居然是一位“三无”科学家:无博士学历,无院士头衔,无留洋经历。但这很可能只是个例——第二个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可能不会“三无”,但也很难说一定就是院士。我们没有必要因此给一位科学家本人贴上或许她并不情愿的标签,也并不合适通过这样一个标签来透视整个学术界。
但“三无”之于屠呦呦因为诺奖而再次放大后,倒是提醒我们,真正重要的是让科学回归科学,让热爱科学的人更容易碰触到科学的进口。科学的通途可能有很多走法,无论有什么样的头衔和身份,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是做科学的人,就是一位科学家,无关其他。有人描述得很形象,真正钟情于科学的人并不想着拿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惊艳的成果,他们只是用毕生精力,在科学的某个关口书写了四个大字:“此路不通!”
对这些科学家来说,更灵活、更多元的评价机制和激励机制更加至关重要。日本的诺贝尔科学奖的很多获奖者,都属于来自民间机构和企业的科学家。在美国,像微软这样的大公司,都集聚了一批有才华的科学家从事基础研究。实际上,对于科学和技术的创新体制机制认识是在不断刷新和提高的。最近刚刚出台的《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实施方案》中,也可以看到这种政策和导向落实落地的迹象:“研究制定科研机构创新绩效评价办法,……突出中长期目标导向,评价重点从研究成果数量转向研究质量、原创价值和实际贡献”,类似的举措将让有志于献身科学的人坐下来,让被浮躁之风侵染的学术界静下来。
整个世界都在感谢青蒿素和科学。中国科学家也要感谢屠呦呦先生,诺奖的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无论是中国人没能力拿诺贝尔科学奖,还是没能拿,都已经不再是一桩心魔。(余建斌 原载2015年10月6日《人民日报》,原标题为《以自信,以自省》,有删节)
本文来源: 教育局
08.10.2015 10:45
故
事
意大利前经济发展部副部长回浙江任教
中新网宁波9月10日电(童笑雨 苏钧天)9月1浙江网
意大利前经济发展部副部长回浙江任教
中新网宁波9月10日电(童笑雨 苏钧天)9月1浙江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