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上拯救森林的使者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森林是自然生态系统的顶层,拯救地球首先要从拯救森林开始。
有这样一个国际组织,它花费了整整10年时间,拯救了一片片面临毁坏与退化的森林,让很多人的命运随之改变。它就是亚太森林恢复与可持续管理组织。
在尼泊尔的一处工地上,一位裹着碎花头巾的中年妇女,吃力地搬着砖。
汗流满面、疲惫不堪,但为了生存,两脚再沉也要迈出去。
她叫萨丽塔·拉莫(Sarita Lama)。此时的她完全想不到,两年后,周围的人会称她为企业家。
另一位妇女生活在泰国曼谷,名叫帕米莉·瑞纳(Prempree Trairat)。
她所生活的地方是位于曼谷的邦卡兆。这里到处是垃圾和蚊子。她很想改变这一切。多年后,她的愿望实现了。
萨丽塔·拉莫的变化与帕米莉·瑞纳的愿望都要从一个国际组织说起。
2008年,中国发起成立了亚太森林恢复与可持续管理组织(简称亚太森林组织)。如今,亚太森林组织已走过了10年历程,成员包括亚太地区的26个经济体和5个国际组织。
“10年间,亚太森林组织通过政策对话、能力建设、示范项目和信息共享,提升了整个亚太区域森林可持续管理水平。”亚太森林组织董事会主席赵树丛说。
向泰国公主报告的项目
黑色头发、棕色皮肤,萨丽塔·拉莫是一副典型的尼泊尔女人形象。而她窘迫的经济状况在尼泊尔也非个例——尼泊尔是联合国认定的全球最不发达国家之一。
在工地上干活,萨丽塔·拉莫使出浑身力气,但每天还是要为填饱肚子而发愁。更重要的是,她有2个儿子和1个女儿,她必须挣钱供孩子上学。
萨丽塔·拉莫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中国人说:“事在人为。”尼泊尔有句谚语是:“自己的手就是大自然的统治者。”
2015年的一天,萨丽塔·拉莫走进了尼泊尔马克万布一家社区林业用户联合会。从此,她的命运发生了巨大改变。
在这里,她与50名尼泊尔妇女一起,接受了为期6个月的制作木制工艺品的培训。第一期培训结束后,有30位妇女继续参加了第二期培训,萨丽塔·拉莫就在其中。令他们感到骄傲的是,他们的手工艺品被选中在2015年的世界木材日活动上展出。
全部培训结束后,这30位妇女决定注册一家小型企业。之后,萨丽塔·拉莫的生活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我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邻居都叫我企业家。”萨丽塔·拉莫说,“感谢亚太森林组织对我们的资助。”
萨丽塔·拉莫的企业是亚太森林组织在尼泊尔资助的3家企业之一。
赵树丛介绍说,从2014年开始,亚太森林组织联合当地社会组织,启动尼泊尔中部社区森林可持续管理及妇女经济赋权项目,目的是提升当地社区森林可持续经营水平和农户生计。
在尼泊尔曼卡普尔建成的木制手工艺品加工企业和经销合作社,至今已经培训了150名社区居民。企业的产品已在尼泊尔最大的城市加德满都销售。
距离萨丽塔·拉莫2000公里之外,帕米莉·瑞纳也在想办法改变处境。
帕米莉·瑞纳生活在位于泰国曼谷的邦卡兆岛屿保护区。多年来,由于缺乏生态保护,这里森林中到处堆着垃圾,蚊虫滋生。
帕米莉·瑞纳是邦卡兆城市社区森林组织的主席。她很想改变这一切,可现实是,她找不到资金,也没有技术支持。
转机出现在2012年。那一年,亚太森林组织在泰国发起城市林业示范项目, 邦卡兆被选中。帕米莉·瑞纳也成为了项目协调员。
项目落地后,生物多样性宣教示范中心建了起来,培训100多名社区居民及志愿者成为生态向导,面向游客宣教森林保护知识。同时,项目通过推动生态旅游增加了社区收入。
自从项目实施以来,邦卡兆的游客人数增加了10倍。如今,去邦卡兆骑行,成为越来越多外国游客的选择。租一辆自行车,穿过幽静的红树林,在窄窄的林间小路上,感受惬意恬静的泰国乡村风情。
“最难忘的是,我有幸当面向诗琳通公主殿下报告我们的项目。作为一位普通妇女,能参与保护这片‘城市绿肺’,为成千上万人提供新鲜空气,我感到很荣幸。”帕米莉·瑞纳说。
从萨丽塔·拉莫邂逅的尼泊尔妇女赋权项目,到帕米莉·瑞纳参与的泰国城市林业项目,再到柬埔寨退化林地恢复项目、越南森林经营示范项目……亚太森林组织至今共资助37个项目,项目总资助金额约2200万美元,覆盖大湄公河次区域、东南亚、南亚、大中亚、太平洋岛国、北美和东亚等七大区域。
“亚太森林组织的目标与‘一带一路’倡议高度契合。我们以示范项目为载体,促进‘一带一路’参与国家区域林业协同发展。”赵树丛说。
斐济官员的“中国林缘”
斐济是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国,被称为“最幸福的国度”。但是,即使是最幸福的人,也有忧愁的时刻。
马纳萨·鲁尤纳克(Manasa Luvunakoro)为这个国度森林管理不善而发愁。作为斐济林业部的负责人,他发现,因森林管理不善而造成的损害,已经影响到了当地居民的生计。
马纳萨·鲁尤纳克说,“斐济大部分人生活在农村,完全依赖土地和海洋。不可持续地对待森林,使森林物产减少,威胁到了当地人的食物来源。”
马纳萨·鲁尤纳克一直在思考解决办法。在一次会议上,他认识了一位中国学者,并获得了很多启发。
学者名叫沈立新,是西南林业大学的教授,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亚太森林组织昆明培训中心主任。
“沈教授30年研究森林资源管理、退化森林恢复。我很喜欢跟他聊天,他总能为我解疑答惑。”马纳萨·鲁尤纳克说。
2017年11月,马纳萨·鲁尤纳克决定参加亚太森林组织的短期主题培训。这样的培训,亚太森林组织10年间举办了24期,360多名像马纳萨·鲁尤纳克一样的林业官员参加了培训。
培训时间不长,只有14天,却让马纳萨·鲁尤纳克对中国林业制度和实践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喜欢研究中国林权制度改革,喜欢参观竹子农场——因为斐济也盛产竹子。
不止是参观、学习,马纳萨·鲁尤纳克还很想把中国的经验带回斐济。
或许不久的将来,去斐济旅游的中国人会吃惊地听到,当地农民居然说着很有“中国特色”的词汇。
“退耕还林、三北防护林、沿海防护林等等,这些工程都可以被斐济正在进行的造林计划所借鉴。”马纳萨·鲁尤纳克说。
在缅甸曼德勒地区,当地人也会说出很有“中国特色”的词汇,比如“公司+基地+农户”。把这一词汇带到曼德勒的是桑朝朝(Chaw Chaw Sien)。
桑朝朝在曼德勒林业部门工作。2014年,她参加了亚太森林组织举办的短期主题培训。
培训既有室内授课也有户外调查。在一次户外调查中,桑朝朝发现有地方通过种植石斛脱了贫。农民在天然林下种植石斛这种高价值的药材,采用的模式是“公司+基地+农户”,当地有30个种植基地和3000户农民加入这一模式。
“从培训中学到的东西,对我的工作是很有帮助的。”桑朝朝说。
巴帕·库玛·穆希(Prabhat Kumar Mukhia)也从培训中学到了很有用的东西。他是不丹农林部的一位研究员,2017年7月,他正在做一个生态修复的研究。恰好此时,他参加了培训。“培训提高了我的能力,我刚好可以把学到的知识用到我的研究上。”巴帕·库玛·穆希说。
林业合作共同的“家”
在马来西亚吉隆坡拉加帝路上,有一栋大厦是自然资源和环境部的办公地点。西蒂·宾蒂(Siti Fatimah BintiRamli)就在这里工作。
2015年,西蒂·宾蒂听说,有一位同事留学回来后,转到了林业经济部门,还将在中国云南学到的育种技术用在了最新项目上。
于是,西蒂·宾蒂也递交了申请。她申请的也是一所中国大学——南京林业大学。可遗憾的是,当年部门的深造指标已经用完了。
第二年,西蒂·宾蒂又递交了申请,申请的还是一所中国大学——北京林业大学。这一次,她终于如愿了。
在北京,记者见到了西蒂·宾蒂。记者问她,为什么两次都选择来中国深造?西蒂·宾蒂说:“那是因为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西方国家代表已经过去的时代,中国代表当下和未来的时代。”
西蒂·宾蒂在中国学习两年时间。在这期间,每个月能领到3000块钱的奖学金。这笔钱由亚太森林组织承担。
从2010年起,亚太森林组织启动了奖学金项目,学制为2年,为区域内有潜质的青年林业官员、研究人员和学者提供深造机会。至今已有来自18个经济体的103人获得奖学金项目的资助。
让西蒂·宾蒂感激的是这笔奖学金,而让她感动的则是另外一样东西。
2017年12月29日,位于北京的亚太森林组织秘书处举行新年联欢会。西蒂·宾蒂和其他13位留学生受邀参加了联欢会。
到了现场,西蒂·宾蒂发现,说是联欢会,其实更像好朋友聚会。联欢会上的饭菜都是秘书处的工作人员从家里带来的。秘书长跟大家一起吃饭、聊天。
“我可以随时找秘书长聊天,这要是换了其他国际组织,是很难做到的。”西蒂·宾蒂很有感慨地说,“我在中国没有家,在这里,我感觉我们就是一家人。”
来参加这次联欢会的还有普拉迪普·巴拉尔(Pradeep Baral)。他来自尼泊尔,也是在北京林业大学学习。
当记者问普拉迪普·巴拉尔同样的问题,为什么选择来中国深造时,他的回答显得“随意”但也耐人寻味。
“因为我在Google上一下就搜到了亚太森林组织的留学项目,最重要的是,申请流程清晰、明了。”普拉迪普·巴拉尔说。
事实上,为了让更多的人有机会深造学习,亚太森林组织精心优化了申请流程和手续。
而为了最大范围推广林业教育,亚太森林组织联合5所院校制作了5门林业在线课程,全部免费向公众开放。目前活跃用户有来自全球90多个经济体的3300多人。
“下一步,亚太森林组织将继续搭平台、建机制、树理念、推模式,实现共同的全球森林目标。”赵树丛说。(记者 李建兴 严冰 潘旭涛)